28第二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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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追著我跑,我閃入林中,身子繞著樹木作“之”字形急奔。又一串子彈飛過,和剛才的不是來自同一個方向,兩個人!我絲毫不敢慢,拼命跑,樹木一一從我身邊掠過,我或鉆,或躍,或奔,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跑,拼命跑!
這時卻聽見我左邊又響起密切的槍聲,有點遠,不象是對付我的,這樹林里到底多少拿槍的人,多少逃跑的人和多少追趕的人?我目前能確定有兩人拿槍,絕對是來殺我的,那么剛才的陣槍聲是偶然的嗎?我往右跑,盡量離那片槍聲遠一些,可是倒霉的是,槍聲又響了,比開始時還要響,意味著近了!
我記起木北說西邊是懸崖,懸崖下是河,如果能躲到懸崖下的話,我就不會多面受敵。槍聲是從后面和左邊傳來,離懸崖很遠,應該可以確定懸崖那邊沒有人,如果有的話,現在圍截上來我根本沒辦法逃,往懸崖吧,那兒安全指數高一點!我只希望那邊沒有一張大網等著我!快,快跑!夏婆婆教訓第十六條,角度、力度是技巧,速度是生命。
耳邊是呼呼呼的風聲和樹枝雜草劃過身子的聲音,不知道跑了多久,三方槍聲不斷,卻越來越遠。陰黑的林子里漸見光亮,已到山邊了,我慢下來,盡量不讓腳步踩上落葉和草地上發出聲響,呼吸也漸緩,我保持至高的警覺,悄悄向山邊摸去。摸索了大約半小時候,我停住了,因為我聽到了附近有輕微的呼吸,那是人的呼吸!盡管很輕很輕,但在這靜靜的樹林里,在我刻意的傾聽下,還是能捉摸到。
我屏住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地解下我的皮帶。這不是一根專用的褲帶,它長一米五,是由一根金屬制成的由大到小的鞭子,中間空心,不用時可以纏在腰間當皮帶使用,鞭柄有開關,可硬,當軍刺,可軟,當鞭子。表層有細細的勾刺,刺也可以收起,收起后表層光滑,一點也不掛手,而展開時,如銼上狼牙,銀勾鐵掛。這是我八歲那年,夏婆婆送我的,并再三叮囑,這東西易傷人,不到關鍵時候不要拿出來。我從來沒用過,連舒生也不知道這條皮帶的秘密。
我手緊握鞭刺,朝那個輕微的呼吸聲摸去。除了呼吸聲,我還聽到了另外蟀蟀索索的聲音,這人在做什么?我正要更進一步,那個聲音沒有了,仿佛是我的錯覺一般,它從來沒有存在過。我正疑惑,眼前閃電般閃出一個人,一支槍冷冷地指著我!我正待鞭刺揮出,那人卻“咦”了一聲,立即后退好幾步。我一看,頓時大吃一驚,怎么會是他,步輕風!
那么那些槍聲追的也是他了!我收起鞭刺,只見他左腿受傷,褲腿下滿是血,剛才蟀蟀索索大概是在包扎傷口,大概是我驚動了他,又沒有包扎完。他收起槍,又坐下來包扎。我借著微弱的光亮,環視草叢,居然見到里面有在青山村的路邊最常見的貓屎草,隨手扯了一把,遞給他,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嚼細,外敷傷口,止痛止血。”小時候和舒生除了放牛,常做的事就是挖貓屎草,曬干了,五毛角一斤,后來才知道貓屎草的正名叫膽紅薊。
步輕風向我展顏一笑,聲音也輕得不能再輕:“你嚼。”
現在不是推托的時候,我沒有猶豫,立即取了棵草咀嚼,一邊嚼一邊從里面的衣服上撕下一條布,我里面穿的棉布T恤,外面套的一件夾克,將嚼好的草藥吐到手上,再蓋到他血糊糊的傷口上,輕輕摸平,然后用布包起,打了一個結。
“我們快走。這里不能多呆。”
步輕風從腿下摸出一把槍遞給我。我記得那年茶吧里,他也是從小腿下摸出的槍,一槍就要了烈陽的命。我接過,熟練地打開了保險栓。
“往這邊,離懸崖近一點,下面是水,會游泳嗎?”他在我耳邊說,熱氣噴到我臉側癢癢的。
我點點頭,和他迅速朝懸崖跑去。天已經暗下來,我和步輕風終于摸到了邊上,可以看見下面白水輕流,心里微微松了口氣。我正要動,步輕風按住了我的頭,只聽見有人朝我們跑動的聲音。我朝步輕風作口型:“如果我殺了他們,你會不會抓我?”
步輕風嘴唇動了兩下,我開心地笑了,像撿到了一塊免死金牌似的興奮,他說,不會。
步輕風耳朵趴在地上傾聽,腳步越來越近,步輕風伸出四個指頭。我明白,來人四個。步輕風又做手勢,二個歸他,二個歸我。我們同時閃開,我三兩下爬上了一棵樹,向腳步方向凝神,手上還是緊握我的鞭刺,開槍有聲,勢必會將對手引到這里來。果然沒多久,一雙墨綠的男式靴子探過來,手里揣著一把微沖,又一個冒出來,又是一把微沖,還一個,也是微沖!三個呈品字形摸過來。還有一人呢?三人越來越近,我們不能等那一人了,再讓他們近一點,我們都有被發現的可能!
我斜斜看了一下步輕風,他趴在草叢里,綠色的衣服和綠色的草成了一體。他沒看我,卻做了一個手勢,右邊二指,左一指。我明白我的目標,左邊的那個人!然后,步輕風伸出三根指頭,像當年我被烈陽頂住時一樣,三根指頭。三,二,一。一字沒完全落下,我飛身而出,鞭刺變硬,直穿對方喉嚨,手柄上的按鈕隨著一動,上面的小刺張開,我手隨身子一旋,鞭刺抽出,那人連叫聲都沒有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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