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1/2)
相府梨花院,燈油如豆。
云千錦癱軟在床,鉆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的筋骨,額頭上的汗水很快沾濕了枕頭。
“小姐!小姐您醒了?”
稚嫩的聲音很軟很輕緩,還有些耳熟,云千錦的手指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
屋里泛著股潮濕腐爛的霉味,借著昏暗的燈光勉強(qiáng)可以看出地方狹小,只擺了這么張床,床幃漿洗得發(fā)白。
云千錦掙扎著就要起來,卻被丫鬟按在了床上,臉色凝重的說:“小姐,大夫說了,您臉上的傷口見風(fēng)會開裂,千萬不宜出門!”
云千錦眨了眨眼,漸漸回過了神。
她低頭,只一眼,就看愣住了。
木香?
是木香!
她不是被大夫人賜給了馬夫,被活活折磨死了嗎?
云千錦記得自己只來得及見木香最后一眼,可惜已經(jīng)太晚了,木香走得很不安心。
心口很疼,云千錦“嘶”了一聲,眼淚滾滾而下。
只是木香瞧著不過十四五歲,小臉稚嫩,聲音還脆生生的,云千錦心頭浮現(xiàn)了個荒唐的想法。
她重生了?
“木香,去拿鏡子來?!痹魄у\的聲音很不平靜,指著鏡子,漸漸收住了眼淚。
木香卻是手腳發(fā)軟,不敢去,只能垂下頭,低聲勸道:“小姐,您臉上的傷看著雖然重,但總能恢復(fù),您還是安心養(yǎng)傷吧。”
這話聽著不對勁,云千錦當(dāng)機(jī)立斷,跳下床就坐到了銅鏡前。
鏡中的她腦袋上頂著小巧的發(fā)髻,小臉稚嫩,看著不過十三四歲,疼得皺眉時,很是惹人憐愛。
只不過,她的右臉上橫亙著從眼角滑到脖子的疤痕,又粗又長,像是趴著只巨大的蜈蚣。
云千錦輕輕撫上自己的臉,終于想起這時的她才十四歲,眼看著離及笄之年的成人禮就只有不到半年,她的臉卻毀了。
原是她與云楚璃去寺廟祈福,希望病臥在床的大夫人楚氏早些恢復(fù),可突然就沖出了山賊,趁亂劃破了她的臉。
要不是云楚璃拼命護(hù)著她,她被砍的就是頭了。
所以云千錦一直記掛著長姐的好,誓死要報答她,只不過經(jīng)歷了苦痛的一世,現(xiàn)在的云千錦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只不過是大夫人和云楚璃早就策劃好的一切,否則怎么會偏偏劃破她的臉,讓她不敢見人也不肯參加成人禮,這才沒被劃進(jìn)族譜!成了名副其實(shí)的庶出!
可笑她當(dāng)初還感念云楚璃臨時替她去了成人禮,平息了一場風(fēng)波,哪知云楚璃等的就是這個機(jī)會!好入族譜!
云千錦看著鏡子面龐猙獰的自己,勾唇,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前世種種她都銘記于心,這輩子絕不會輕信旁人,她要他們把欠她的仇一筆筆算清楚!她要他們生不如死!
從痛苦中緩了過來,云千錦看了眼鏡中的木香,她正哆嗦著,像是極力控制著情緒,卻還是紅了眼眶。
“若不是大小姐偏要去偏遠(yuǎn)的寺廟,小姐您也不會毀了容,這要是傳出去,您以后還怎么抬得起頭?”
云千錦輕輕笑了,前世也是這番,木香總是旁敲側(cè)擊地勸她不要相信云楚璃,可她卻從來不聽。
“木香,你可以說實(shí)話,但這樣你就會被人盯上,還會被人暗算。你我都明白長姐的真實(shí)用心,但旁人不信,那真話就會變成謠言,你明白嗎?”
云千錦的臉色很沉,心里有些悶,透不過氣,卻還在盡力地微笑,只不過眉眼間的怨氣很重,罩住了她的整張臉。
木香心頭一顫,覺得小姐這回醒來有哪里不一樣了,卻又說不上來,只能點(diǎn)頭稱是。
她拿過梳妝臺上的藥盒,擦了點(diǎn)藥,說:“小姐,我來給您涂藥吧,大夫說這藥一日三次得抹才行,否則會落下疤痕。”
藥香清幽,聞著很是讓人舒心。
云千錦瞇了瞇眼,她聞到了膏藥里其中的一味藥,斷腸草!
這藥對于尋常人來說,抹在臉上會讓肌膚顯得更白皙透亮,美艷動人,可惜壞就壞在絕不能抹在傷口上。
會爛臉!
而爛臉對女人來說,簡直就是致命傷!
上輩子,云千錦就因為爛了臉不敢見人,直到自暴自棄干脆不涂膏藥,臉才漸漸恢復(fù)。
可到那時,她貌若無鹽的名聲已經(jīng)傳了出去,權(quán)貴人家對她都是避之不及。
云千錦眼神黑沉,說:“這膏藥每天都用布擦下一點(diǎn),避著點(diǎn)人扔掉,對外只說我對這膏藥很是歡喜,按時一日三次在用。”
木香想到這藥價值百兩,有些肉痛,不禁勸道:“奴婢擔(dān)心其中有詐,就在自己臉上試過,近來發(fā)現(xiàn)臉越發(fā)細(xì)嫩?!?
“若無傷口,這藥無害,可有傷口,這藥只會致傷口潰爛流膿。”云千錦冷笑,她才不過十四歲,他們竟然用這么狠毒的方式,真是看得起自己!
木香嚇了一跳,卻見云千錦面色冷靜,這才漸漸安了心。
云千錦扯過宣紙寫了個藥方,吩咐:“按照方子去小作坊拿藥,每個作坊只拿一味藥,有人問起,就只說是家中有人病了。”
行事這樣謹(jǐn)慎,又是這樣玲瓏剔透的心思,木香聽得有些發(fā)愣,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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