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少管閑事(1/2)
見管家將鑰匙插入鎖孔卻不開門,轉而愣神地盯著自己,陸野子沒好氣地問道:“怎的,還不開門?”
管家身子一怔,繼而滿臉狐疑地問道:“陸仙長,前番請來的大師,俱要先做法式再開房門。此番,您不做何法式便要開門嗎?”
“不用不用,先看看再說,看看再說!”陸野子信心十足地道。
看到陸野子胸有成竹的模樣,管家心下大喜,當即打開門鎖,推開了房門。
房門即開,梁仕銘頓覺一陣冷風拂面襲來,剛想去問,卻見陸野子已當先走了進去。
房內燈火通明,名貴器具在燭光映襯下富貴一派,卻沒有絲毫生機,唯有四處濃重草藥味兀自彌漫不停。
在房間的角落里,擺著一張紅木大床,透過隱隱半遮的床幔看去,床上面躺著一人。
梁仕銘跟著陸野子來到床前,見上面躺著一個二十上下年輕人。這個本該生龍活虎的年輕人,如今臉上卻沒了人樣,只見他雙目沉閉、呼吸孱弱,不僅印堂發暗、眼窩殷黑,就連顴骨也暴凸起來,愈顯得兩腮深陷異常。
“這就是我家公子。”管家傷心地道,繼而便哽咽著念叨起來,大意是說高公子是他看著他長大,從小苦讀詩書,通曉事理,是個世間難尋、萬里挑一的好孩子。
梁仕銘雖不懂醫術法理,卻也看出這高公子命在旦夕,不禁心頭一緊,轉而向陸野子看去。
陸野子此刻不動聲色地看著高公子,表情虛無,只捋著狗油胡,瞇縫母狗眼,像是個置身事外的看客。
梁仕銘剛想開口去問,卻見陸野子冷不丁地對管家道:“你家公子快行了。”
似是摸不著頭腦,管家追問道:“陸仙長,您是說我家公子,快醒了?”
迎著管家驚喜的眼神,陸野子一臉輕松地道:“快行了!就是,快要西行了。”
晴天霹靂一般,管家身子一顫,凄聲問道:“您說我家公子,快,快要死了?”
“無量天尊。”陸野子單手一禮道,繼而低聲支吾道,“這個......”
見陸野子似欲言又止,梁仕銘以為尚有轉機,誰料他接下來竟道:“方才貧道所言‘快行了’,若是依俗家之言,確是‘快要死了’之意,尊管所言極是!”
“哎呦!”管家一拍大腿揪心地哀求道,“陸仙長,陸爺爺!‘我極是’可不行啊!您說什么是什么,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家少爺啊,我這給您跪下了。”管家說著就要下跪,梁仕銘見勢又一次嫻熟地將他攙住。
見陸野子不為所動,管家悲痛至極撲倒床邊哭喊不停:“哎呀,公子啊,你可要挺住啊,老爺、太太和高府上下都盼著你好起來......”
見陸野子依舊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梁仕銘遂把他拉到一旁,低聲問道:“陸道長,這高公子當真沒法救嗎?”
“怎的?”陸野子滿眼詫異地看著梁仕銘,低聲道,“救什么救?我又不是大羅神仙!再者說,如今你我二人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說著用手撣了撣剛上身的衣服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怎的忘了,我得趕赴香積寺,你還得回家團圓呢!?”
梁仕銘被陸野子的“義正辭嚴”駁的啞口無言,但轉念一想,自己有心無力卻要強加他人,的確有失君子之儀。況且現在身上穿的、肚子里填的,都是沾了人家陸野子的方便,眼下卻還有什么資格再要求人家去做些什么呢?
就在梁仕銘將要說服自己之時,高員外那張痛不欲生的面孔又次映在眼前,宴席上那滿布蒼茫且充滿期許的目光,讓梁仕銘又一次想到了父親,不由得鼻子一酸。
沉思片刻,梁仕銘道:“陸道長,方才所言句句在理......但這高員外本就是一個世間難尋的大善人,況且待你我不薄,您若還有什么精深道法,只管全力一試,也不負您茅山道宗之盛名啊。”
“你不用奉承我。”陸野子沒好氣地撇了梁仕銘一眼。
見陸野子鐵了心,梁仕銘忿忿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如今見這不仁不義之事,我真是......唉,羞愧難當!”說著就要扯下身上衣服。
“你這是怎的?”陸野子阻攔道。
“把衣服還給人家,晚輩沒臉在這待了,告辭!”梁仕銘氣哼哼地道,說罷便要轉身離開。
“且慢!”陸野子止住梁仕銘,道,“貧道萬沒想到,你這細皮嫩肉、出身高貴的公子哥,原是個悲天憫人、心地良善之人。真是難得,難得啊!”陸野子說罷,口中念叨著向管家走去。
見陸野子似是要去施救,梁仕銘心下歡喜不已,忙又穿起外衣,這時卻聽到陸野子“啊呀”一聲,忙尋聲看去,見陸野子停在原地,正低頭揉著眼睛。
“陸道長,怎么了?”梁仕銘走上來問道。
陸野子被梁仕銘的聲音驚的一顫,繼而連連擺手說無妨,但梁仕銘卻分明從他臉上看出了萬分的恐慌。
管家見陸野子走來,忙止住悲聲起身問道:“仙長,莫不是您還有其他法子?”
不料陸野子慌忙擺手道:“走了走了!”說完不待二人反應,竟當先奪門而出。
見陸野子慌張離去,梁仕銘心下萬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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