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夜宿高宅(1/2)
二人來至村口的一家門外,本意扣門討些吃喝,卻見這戶人家高挑殘破白幡,看這歪墻榻檐的樣子,想來也是窮苦人家,又逢親人離世定是苦不堪言,二人遂又向村中繼續走去,沒多久即來到一座高大的莊院門外。
“好氣派呵。”陸野子喃喃地道。
梁仕銘抬眼看去,這莊院房檐高挑,門庭開闊,大門上方懸著一塊皂木牌匾,上書鑲金二字:高宅。
陸野子將胳膊從梁仕銘的肩頭抽回,狠抹了抹了干裂的蛤蟆嘴,道:“你去,要點吃喝。”
“啊?”梁仕銘一臉茫然地看著陸野子。身為梁家大公子的梁仕銘,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即便別人送來東西,笑得不甜也絕不瞅上一眼,更不用說去扣門乞討。“我,我不會啊。”梁仕銘一臉難堪地道。
見梁仕銘不依,陸野子露出傷腳,悲戚戚地道:“唉,說什么君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狗屁!師父,為今我這跛腳的窮老道,恐怕要餓死他鄉......”
“好,我去我去!”
梁仕銘緊走兩步,跨臺階來到門前,猶豫片刻才扣響大門,半晌后側門應聲而開,一個年輕家丁走了出來,打量一番梁仕銘,厭惡地道:“你誰啊?干嘛的?”
見家丁一副厭惡嘴臉,梁仕銘頓時感到莫名的自卑。想自己從小便養尊處優,哪受過如此奚落,但如今既在矮檐下也只得硬著頭皮,低聲道:“叨......叨擾了,在下過路,饑渴難耐,煩請......”
沒及梁仕銘說完,家丁即拉開了架勢,轟趕道:“沒有,沒有!趕緊走!”
梁仕銘被嗆的面紅耳赤,一時不知如何應對,此時陸野子已拄著鑌鐵棍氣哼哼地走了上來,指著家丁的鼻子破口大罵道:“小孽畜!這位梁家大公子為本道爺化些齋飯,要你在這狂吠?怎的,看什么看,不識得道爺我?”
被陸野子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家丁先是一愣,旋即打量起面前道人來,見此道人頭頂破爛網巾,面上泛黃無神,最是那稀疏短眉下一雙母狗眼,直翻的讓人生厭。看到是一個破爛道人在惡罵自己,家丁頓時氣的七竅生煙,怒目喝道:“呦呵!爺爺我就狂了怎么著?你什么來路我不用知道,你也不打聽打聽此宅主人是什么來路!?乃是人稱‘高半鄉’的高大員外!我家高員外,家大、業大、勢力大!你又是哪根蔥,也敢來找晦氣!?”
陸野子也不示弱,提高了嗓門罵道:“我呸你個狗眼看人低!拿個‘半鄉’名頭便想在我等這里找到便宜?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位公子是誰?常州府武進縣‘梁半城’梁大公子!良田千頃、廣廈萬千,說的誰?他們梁家!”
見陸野子張牙舞爪、吐沫橫飛,梁仕銘雖不贊同卻也莫名地感到一絲告慰,此時怕二人越吵越兇,便跟著勸說起來,豈料陸野子似是上了弦一般,不顧梁仕銘勸說,依舊叫罵不停。
“本尊便是茅山上仙!路上疏忽失了盤纏,才放下身段與你家結緣,誰料到居然遇到你這狗崽子,我看你這輩子也沒個好活法......”
“陸道長,走吧。”梁仕銘再次勸道,這時見側門里又走出一人。
“這嚷嚷什么呢?”一個管家模樣中年人走出來道。他一臉厭煩地看了看梁仕銘、陸野子,問家丁道,“小狗子,這怎么了?”
聞聽這家丁名姓,梁仕銘和陸野子先是一愣,既而心中似是暢快不少。
小狗子一臉委屈地回道:“管家,這倆窮要飯的耍橫,一個自稱是什么半城,還有一個破老道......”
聞聽“老道”二字,管家神情驟然一變,止住小狗子走到陸野子面前,目光依次掃過他的蒜頭鼻、蛤蟆嘴,以及那兩縷干枯泛黃、無序翻卷的狗油胡。
“您是,道爺?”管家將信將疑地問道。
“怎的!?”陸野子身子一挺,袖口一甩,反問道,“還不夠明顯嗎?”
“明顯明顯!”管家含笑應承道,“不知道爺來自哪座靈山,何處仙府哇?”
“茅山道宗!”陸野子不無自豪地一字一頓道。
“茅山?茅山道爺!?”管家追問道。
“無量天尊。”陸野子口宣天尊,沉目不語,逾顯得一副莊嚴姿態。
管家聽后大喜,遂讓出身后大門,畢恭畢敬地拱手道:“快快!道爺,請府上一敘。”
“請!”陸野子斜撇了小狗子一眼,毫不猶豫地走上去道。
對于眼前發生一切,梁仕銘沒及反應過來,陸野子已在管家引領下大踏步邁進了大門,而那只傷腳仿似也痊愈無礙了。
跨門檻,繞影壁,眼前豁然開朗。一條丈余寬的青石道直通二院,道旁郁郁蔥蔥楊柳成排,木亭石廊夾雜其間,遠望去,目及之處,房舍樓閣參差而立,如山如林,氣派非凡。對于眼前一切,梁仕銘早已見怪不怪,唯有陸野子擎頜瞠目看得稀罕不已。
待一行人來到廳堂,管家即吩咐下人備上茶水糕點,繼而便起身要去請老爺。梁仕銘慌忙勸住,說二人自行吃喝即刻便走,不必再去驚擾老爺,不料管家卻一再堅持,執拗不過,只得由他。
梁仕銘和陸野子剛及坐下草草吃了兩口點心,就見一群家奴院工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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