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點兵(三)(1/2)
『這小子……』
在旁環抱雙臂看著侃侃而說的蒙仲,趙賁的心底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武安君蘇秦」!
蘇秦,此人在趙國受封「武安君」的爵位時,正是在趙肅侯時期,那時蘇秦說服了趙肅侯,在趙肅侯的資助下游說中原諸國「合縱伐秦」,可惜卻被當時還在秦國擔任國相的「公孫衍」給破壞了——這位在后來在魏國擔任國相時同樣提倡「合縱伐秦」的公孫衍,當時卻采取「連橫親秦」的策略,使齊、魏兩國與秦國聯合,聯手擊敗了趙國。
這使得趙肅侯問責于蘇秦,也使得蘇秦因為畏懼,從趙國逃到了燕、齊兩國。
蘇秦尚在趙國那會,趙賁也才十歲左右,有幸跟在叔父陽文君趙豹的身邊,親眼目睹這位與張儀、公孫衍齊名的說客,看著他用言語撥動人心。
那真是相當厲害的口才!
縱使是如今,趙賁仍難以相信蘇秦單憑其一張嘴,就能說服中原諸侯聯合抗擊秦國,使秦國在長達十五年的時間內不敢邁出函谷關一步。
當然,與這位相比,眼前那名叫做蒙仲的少年還差得遠,但是看著此子當眾侃侃而談的模樣,趙賁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位武安君蘇秦——雖然在趙主父繼位后,趙國就已經收回了蘇秦的爵位。
趙賁記得那時叔父陽文君趙豹曾對他說過,說客最大的仰仗便是“投其所好”,利用人心中的欲望來達到說服對方的目的,就好比此刻那名叫做蒙仲的少年,以伯樂相馬來自喻,迷惑那些有心想出人頭地的士卒,這豈非就是當年蘇秦游說趙肅侯時的那套么?
『此子……不是道家弟子么?』
趙賁暗自想到。
而此時,被他事先叮囑過的牟立等幾名士卒,正滿心焦急。
因為牟立等人發現,在蒙仲那小子說了一通看似美好實則空談的許諾后,在場五百名士卒對此人的嘲弄與輕蔑忽然就煙消云散了,仿佛每個人都在猶豫。
這可如何是好?
回想起事先軍佐趙賁對自己等人的叮囑,牟立咬了咬牙,大聲喊道:“大家莫要被這小子騙了,他何德何能,敢許下這樣的承諾?”
『唔?』
蒙仲轉頭看向牟立,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
他與這名叫做牟立的士卒無冤無仇,可對方卻一次次地挑唆其余士卒來阻擾他收服軍心,僅一次還能說是巧合,可連續兩次,且態度又是這般堅決,這恐怕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
『莫非是收到了什么指示么?……話說,記得這位趙軍佐,方才似乎也有心故意要使我出丑……』
微微思忖了一下,蒙仲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軍佐趙賁,心下暗自猜測著。
話說回來,對于牟立的質疑,蒙仲根本無需過多解釋,他只是將他懷中那塊完整的銅制虎符取出,高高舉起即可。
“此乃君上與趙主父授予的「信衛」虎符!”
舉著手中的虎符,蒙仲沉聲說道。
聽聞此言,底下那五百名士卒低聲議論起來。
在他們看來,別的東西或許可以作假,但虎符卻做不得假——畢竟兵符這種東西作假是要砍頭的,而且是連累親族的「連坐」之罪,這幾乎完全可以與謀反作亂相提并論,沒有人會殺到私造兵符。
更何況兵符在大多數時候還要與君主的詔書或上司的公文一起用。
換而言之,那叫做蒙仲的小子手執完整的銅制虎符,這的確足以證明此子在趙主父身邊的寵信程度。
想到這里,并沒有什么士卒附和牟立跳出來質疑蒙仲。
見此蒙仲將虎符收了起來,旋即用手指點了點牟立,平靜地說道:“第二次。”
而就在這時,從營門方向駛來一輛戰車,由蒙虎駕馭著,車后則跟著蒙遂、武嬰、樂進、穆武幾人。
趙賁轉頭瞧了一眼,旋即便看到了戰車上所運載的東西:兩口木箱,大約都能裝下一名成年男子,除此之外還有一根圓木,不知是從哪里找來的。
『這是要做什么?』
趙賁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蒙仲。
“阿仲。”
在武嬰、樂進等人將那根圓木與兩口木箱搬下戰車時,駕車的蒙虎幾步走到蒙仲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回來時,我瞧見有些人鬼鬼祟祟地張望。……那些人,看衣著打扮并非是營內的士卒。”
聽聞此言,蒙仲朝著四周眺望了幾眼。
他當然猜得到那些“不似營內士卒”的家伙的底細,要么是趙王何或趙相肥義派來的,要么就是安平君趙成、奉陽君李兌等人派來的,畢竟「趙主父欲訓練新軍作為近衛」這件事,不可能瞞得過邯鄲城內那些達官顯貴。
尤其是對此比較敏感的趙成、李兌等人,當然會派人前來監視動靜。
當然,也有可能是趙主父派來的。
“不必理睬。”
蒙仲搖搖頭說道。
此時,武嬰已將那根圓木從戰車上搬了下來,在蒙仲的授意下,扶著豎起的圓木站在一旁;而樂進、樂續、穆武、華虎等人,則在蒙遂與樂毅的幫助下,將那兩口沉重的木箱也從戰車上搬了下來。
至于這兩口木箱內所盛放的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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