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何不攬佳人于東南(1/2)
??話說西門慶一日在家閑坐,對吳月娘說道:“如今是九月廿五日了,出月初三日,卻是我兄弟們的會期。天籟.』⒉到那日也少不的要整兩席齊整的酒席,叫兩個唱的姐兒,自恁在咱家與兄弟們好生玩耍一日。你與我料理料理。”吳月娘便道:“你也便別要說起這干人,那一個是那有良心和行貨!無過每日來勾使的游魂撞尸。我看你自搭了這起人,幾時曾有個家哩!現今卓二姐自恁不好,我勸你把那酒也少要吃了。”西門慶道:“你別的話倒也中聽。今日這些說話,我卻有些不耐煩聽他。依你說,這些兄弟們沒有好人,使著他,沒有一個不依順的,做事又十分停當,就是那謝子純這個人,也不失為個伶俐能事的好人。咱如今是這等計較罷,只管恁會來會去,終不著個切實。咱不如到了會期,都結拜了兄弟罷,明日也有個靠傍些。”吳月娘接過來道:“結拜兄弟也好。只怕后日還是別個靠你的多哩。若要你去靠人,提傀儡兒上戲場--還少一口氣兒哩。”西門慶笑道:“自恁長把人靠得著,卻不更好了。咱只等應二哥來,與他說這話罷。”
正說著話,只見一個小廝兒,生得眉清目秀,伶俐乖覺,原是西門慶貼身服侍的,喚名玳安兒,走到面前來說:“應二叔和謝大叔在外見爹說話哩。”西門慶道:“我正說他,他卻兩個就來了。”一面走到廳上來,只見應伯爵頭上戴一頂新盔的玄羅帽兒,身上穿一件半新不舊的天青夾縐紗褶子,卻下絲鞋凈襪,坐在上。
下坐的,便是姓謝的謝希大。見西門慶出來,一齊立起身來,邊忙做揖道:“哥在家,連日少看。”西門慶讓他坐下,一面喚茶來吃,說道:“你們好人兒,這幾日我心里不耐煩,不出來走跳,你們通不來傍個影兒。”伯爵向希大道:“何如?
我說哥哥要說哩。”因對西門慶道:“哥,你怪的是。連咱自己也不知道成日忙些什么!自咱們這兩只腳,還趕不上一張嘴哩。”西門慶因問道:“你這兩日在那里來?”伯爵道:“昨日在院中李家瞧了個孩子兒,就是哥這邊二嫂子的侄女兒桂卿的妹子,叫做桂姐兒。幾時兒不見他,就出落的好不標致了。到明日成人的時候,還不知怎的樣好哩!昨日他媽再三向我說:‘二爹,千萬尋個好子弟梳籠他。’敢怕明日還是哥的貨兒哩。”西門慶道:“有這等事!等咱空閑了去瞧瞧。”謝希大接過來道:“哥不信,委的生得十分顏色。”西門慶道:“昨日便在他家,前幾日卻在那里去來?”伯爵道:“便是前日卜志道兄弟死了,咱在他家幫著亂了幾日,送他出門。他嫂子再三向我說,叫我拜上哥,承哥這里送了香楮奠禮去,因他沒有寬轉地方兒,晚夕又沒甚好酒席,不好請哥坐的,甚是過不意去。”西門慶道:“便是我聞得他不好得沒多日子,就這等死了。我前日承他送我一把真金川扇兒,我正要拿甚答謝答謝,不想他又作了故人!”
謝希大便嘆了一口氣道:“咱會中兄弟十人,卻又少他一個了。”因向伯爵說:“出月初三日,又是會期,咱每少不得又要煩大官人這里破費,兄弟們頑耍一日哩。”西門慶便道:“正是,我剛才正對房下說來,咱兄弟們似這等會來會去,無過只是吃酒頑耍,不著一個切實,倒不如尋一個寺院里,寫上一個疏頭,結拜做了兄弟,到后日彼此扶持,有個傍靠。到那日,咱少不得要破些銀子,買辦三牲,眾兄弟也便隨多少各出些分資。不是我科派你們,這結拜的事,各人出些,也見些情分。”伯爵連忙道:“哥說的是。婆兒燒香當不的老子念佛,各自要盡自的心。只是俺眾人們,老鼠尾巴生瘡兒--有膿也不多。”西門慶笑道:“怪狗才,誰要你多來!你說這話。”謝希大道:“結拜須得十個方好。如今卜志道兄弟沒了,卻教誰補?”西門慶沉吟了一回,說道:“咱這間壁花二哥,原是花太監侄兒,手里肯使一股濫錢,常在院中走動。他家后邊院子與咱家只隔著一層壁兒,與我甚說得來,咱不如叫小廝邀他邀去。”應伯爵拍著手道:“敢就是在院中包著吳銀兒的花子虛么?”西門慶道:“正是他!”伯爵笑道:“哥,快叫那個大官兒邀他去。與他往來了,咱到日后,敢又有一個酒碗兒。”西門慶笑道:“傻花子,你敢害饞癆痞哩,說著的是吃。”大家笑了一回。西門慶旋叫過玳安兒來說:“你到間壁花家去,對你花二爹說,如此這般:‘俺爹到了出月初三日,要結拜十兄弟,敢叫我請二爹上會哩。’看他怎的說,你就來回我話。你二爹若不在家,就對他二娘說罷。”
玳安兒應諾去了。伯爵便道:“到那日還在哥這里是,還在寺院里好?”希大道:“咱這里無過只兩個寺院,僧家便是永福寺,道家便是玉皇廟。這兩個去處,隨分那里去罷。”西門慶道:“這結拜的事,不是僧家管的,那寺里和尚,我又不熟,倒不如玉皇廟吳道官與我相熟,他那里又寬展又幽靜。”伯爵接過來道:“哥說的是,敢是永福寺和尚倒和謝家嫂子相好,故要薦與他去的。”希大笑罵道:“老花子,一件正事,說說就放出屁來了。”
正說笑間,只見玳安兒轉來了,因對西門慶說道:“他二爹不在家,俺對他二娘說來。二娘聽了,好不歡喜,說道:‘既是你西門爹攜帶你二爹做兄弟,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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