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5章 那把糖(1/2)
長青道長不甘心似的,蹲下來摸了摸胡君元的脈搏。
哪怕是寧先生在場,也不可能再救胡君元了。他是中了蠱,當場斃命的。
“那個如淮,她對花鳶下殺手,被胡君元擋了下。”陳素商對師父說,“她跑了,她的蠱術對顏愷無效。”
長青道長點頭:“顏愷身上帶著那塊玉佩,能有點作用。”
有點作用嗎?
是非常大的作用。
陳素商不知該說什么。
不能任由胡君元的尸體橫陳在大街上,可如果去報案,依照政府做事的規矩,道長也有殺人嫌疑,他可能會被關起來。
一旦胡家找過來,沒有了道長,袁雪堯和陳素商等人都有危險。
“我來想辦法,你們先走。”道長說。
他快速去了旁邊的垃圾桶,找到了一塊臟兮兮的破布,蓋到了胡君元身上,遮住了他的臉。
“快走。”道長又說。
陳素商心中倏然生出幾分難過。
她親眼看著胡君元被如淮擊中,看著他倒地斷氣,然后師父和袁雪堯過來。她的心思,一直都在如何善后這件事上。
直到此刻,她突然意識到,胡君元死了。
她跟胡君元沒什么交情,他一直是她的人質,也是她的敵人。
他也談不上什么好人,在人品這方面有待商榷。可他已經死了,從鮮活的生命,變成了冰冷的尸體,陳素商的心咯噔了下。
她也不知是哪一根心弦被觸動,突然很難過。
生命這樣脆弱。
她最近也冒了很多的險。假如上次她死在了胡家,顏愷會怎么想?假如反噬更厲害一點,師父和袁雪堯被她害死了,她該如何自處?
她愣在那里。
道長蹙眉:“走啊,發什么呆?”
顏愷也拉她:“阿梨……”
陳素商回神,跟著顏愷和袁雪堯快步往回走。
道長在街上搗鼓了一陣子,后來外面傳來亂糟糟的聲音,不少人說什么死人了、出事了。
再后來,公安局的人來了。
長青道長也回到了飯店里,閉門不出,只和陳素商等人從窗口看外面的情況。
花鳶也在場。
他們六個人,如今待在同一間客房里,主要是擔心如淮去而復返。
花鳶似忍無可忍,起身去了洗手間。
她一個人在里面呆了很久。
她從小就認識胡君元,那人自私又薄涼,性格陰晴不定,為人又很傲慢。
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花鳶是個實際的女孩子,她覺得此生與他,許是不會有什么瓜葛。
她從未看過他,甚至在被他欺負的時候,也只是默默低頭忍受著。
可命運開了那么大的玩笑。
她恨胡家,更恨胡君元。
她永遠想不到,他在如淮出手的那個瞬間,毫不猶豫將她擋在身后。
他轉頭看她的眼神,那樣濃烈而絕望。
花鳶到現在也想不通,他為什么要那么做。
她想起小時候,有胡家的子弟開玩笑,說胡君元愛慕她的。
她當然不相信。
直到這一刻。
她也想起,自己失去了父母,被接到胡家的山上,說要跟胡君元定親的那個晚上。
那天晚上很冷,半山腰下了雪,皚皚白雪覆蓋了整個視野。看不見盡頭的山巒,那樣巍峨壯闊,也讓人感覺到渺小
和絕望。
胡君元那時候也不過十幾歲,已經長得很高了,臉上雖然沒褪稚氣,卻又帶著天生的孤傲。
他冒雪過來,掌心揣著一把糖。
糖被他的手掌焐熱了,有點軟,也有點粘牙。
花鳶很想家,也很想她的父母,吃糖的時候,默默掉眼淚。
胡君元伸手,輕輕揩了她的眼淚。
他看著她:“不要哭。以后……以后我照顧你。”
花鳶一想到他那樣壞,對她那么惡毒,又想到此后卻只能依靠他,更是絕望,整個人哭得顫抖。
胡君元伸手,將她抱住了。
窗外的雪還在下,微風卷起雪粒,吹入了房間里,帶來一陣微涼的風。
屋子里燒了地龍,非常的暖和。
花鳶記得那一刻,她真正的安靜了下來。她對那個擁抱著她的男孩子,有種莫名的信任。
再過幾年,她長大了就要嫁給他。
他說,他會照顧她的。
他以前跟苗女如淮很好的,但從那之后,他特意避開了如淮。
他時常會來看花鳶。
他在外面,世故老練,所有人都覺得他太過于嚴肅,像個老古板,有點少年老成的暮氣。
可是在花鳶面前,他也會逗她,和她說笑。
他更像個青春好奇的男孩子,精力格外的旺盛,拉住花鳶探索山上的秘密。
他下山去辦事,會帶禮物給她;吃到了好東西,他會留一份給她;胡家有好看的布料,他會很霸道,先把最好的挑出來,留給花鳶。
花鳶對他,從戰戰兢兢的接受,到兩個人和平相處的安逸。
她習慣了他的好。
直到有一天,她知曉了胡家的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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