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被救出來時(shí)，身上不知是哪里著了火。
    無言利落將他的外套一脫，罩住了顧輕舟的頭臉，將她的火撲滅了。
    “快，把他們?nèi)刻нM(jìn)去。”顧輕舟摘了頭上的衣裳，對秦九娘和無言道。
    她不顧渾身的疼痛，去拉平野四郎的尸體，準(zhǔn)備動(dòng)手時(shí)，卻看到無言和秦九娘一人抱起一個(gè)，先拔出他們喉間的小刀，然后像扔沙袋似的，把那些人全部扔了進(jìn)去。
    顧輕舟剛剛彎腰的時(shí)候，肋骨處疼得她撕心裂肺，她直不起腰。
    等他們?nèi)油炅耍淦饕彩蘸昧耍瑹o言問顧輕舟:“能走嗎？”
    顧輕舟搖搖頭。
    于是無言將她打橫抱起來。
    火勢很大，整個(gè)房子都在熊熊燃燒。
    無言和秦九娘在火光中對視一眼，然后撒開腿就跑，跑得健步如飛。
    顧輕舟在無言懷里，只感覺很疼。他們跑得太快了，可能他們沒什么感覺，顧輕舟卻被顛簸得受不了。
    她死死咬住了牙關(guān)。
    他們藏到了不遠(yuǎn)處的樹林里。
    到了樹林，他們放緩了腳步，開始慢慢往深處走，穿過樹林時(shí)，仍能看到那團(tuán)熊熊火光，隱約還有屋脊倒塌的噼里啪啦聲響。
    樹林的盡頭，有一塊空地，他們坐了下來。
    “你哪里受傷了？”秦九娘問顧輕舟。
    顧輕舟如實(shí)道:“我肋骨可能斷了。”
    秦九娘伸手過來摸。
    “沒事，稍微有點(diǎn)移位。我給你復(fù)位，不過暫時(shí)不能固定，回頭讓無言抱著你，你不要再動(dòng)了。”秦九娘道。
    顧輕舟剛想要答應(yīng)，就感覺肋下一陣劇痛。
    秦九娘下手極快，又狠又準(zhǔn)，趁著顧輕舟不注意就替她接好了肋骨。
    顧輕舟差點(diǎn)昏厥。
    這陣劇烈的疼痛，她額頭冒出大汗珠，整個(gè)人都在發(fā)抖。
    “多謝。”她在牙關(guān)里擠出幾個(gè)字。
    秦九娘輕輕嗯了聲，目光就轉(zhuǎn)過去，看著遠(yuǎn)處的房舍。
    這是一處僻靜之地，遠(yuǎn)在城郊，四周沒有房舍，只有一處廢棄的火柴廠。
    這個(gè)火柴廠，曾經(jīng)是日本人經(jīng)營的，后來因?yàn)榻?jīng)營不善而倒閉了。廠子還沒有賣掉，偶然有人出沒，鬼鬼祟祟的。
    四周都有高高的鐵網(wǎng)圍墻，普通人或者小孩子，亦或者野地里的狗，都不可能進(jìn)入這里。
    秦九娘和無言是直接從大門口逃出來的，因?yàn)樗麄儦⒐饬怂腥恕?
    “全是日本人，沒有活口，任務(wù)成功了。”秦九娘告訴顧輕舟。
    顧輕舟一想到，他們哪怕是成功了，終身都不能再出山，心里就很難過。
    司行霈想過招募他們，顧輕舟就突兀的轉(zhuǎn)移了話題:“九娘，無言，你們想去從軍嗎？”
    秦九娘微愣。
    無言道:“從軍是做什么?”
    從這句話開始，無言的話匣子正式開始了。他不等顧輕舟回答，開始絮絮叨叨自問自答，有滋有味。
    秦九娘重重在他后背拍了一下，道:“閉嘴，還沒有徹底安全。”
    無言立馬不說話了。
    秦九娘和無言、顧輕舟略微等了等，遠(yuǎn)處的火光沖天，越燒越旺，似乎要把一切都化為灰燼。
    四周沒有活物，除了火光之外就毫無聲響。
    約莫過了五分鐘，確定一切塵埃落定，秦九娘對無言道:“我們走。”
    無言抱起了顧輕舟。
    他這次走得比較慢，因顧輕舟不能受到顛簸，和秦九娘淌過一條不深的小河，到了對岸。
    他們沿著小路，幾乎是不知疲倦往下走。
    突然，顧輕舟問秦九娘:“你聞到燒焦的味道了嗎？”
    顧輕舟的衣裳是著過火的，一直都有焦味。
    秦九娘道:“嗯。”
    “你摸一下我的頭發(fā)。”顧輕舟說。
    秦九娘果然伸手一摸，發(fā)現(xiàn)顧輕舟的頭發(fā)短了很多，下半截頭發(fā)全焦了。
    “燒了一半。”秦九娘道。
    顧輕舟了然。
    他們到了大路旁邊，就停在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