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荀轉(zhuǎn)過臉，不敢去看顧輕舟。
    顧輕舟靜坐，涼意颼颼的，卻沒有發(fā)火。
    只有程渝，簡直是樂瘋了。
    “金千鴻這樣倒霉，實在太好笑了。”程渝不停哈哈大笑，“真是暢快淋漓?！?
    “等金家報復(fù)你的時候，就不好笑了。司行霈留給你的副官不多，你自求多福吧?！鳖欇p舟道。
    程渝莞爾：“放心，我自有妙計。”
    “把事情公開??？”顧輕舟一下子就戳破了她的妙計。
    所謂妙計，無非就是把事情說開，讓眾人都知道金千鴻自己設(shè)局，想要害程渝，結(jié)果卻誤打誤撞害了自己。
    公開之后，一旦程渝有事，世人都知道是金家的報復(fù)。
    越是門第尊貴的人家，越是在乎聲譽，否則圍觀群眾的吐沫能淹沒他們。
    程渝把事公開，金家就不敢明目張膽害她，甚至還要暗中保護她，爭取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小。
    程渝詫異看了眼顧輕舟，自以為不錯的計劃，被顧輕舟輕描淡寫說出來，她還是挺驚訝的：“還有什么能瞞過你？”
    顧輕舟道：“沒想到，你也是蔫壞蔫壞的。”
    “還不是你和司行霈帶累的？”程渝道，“我從前多高尚的一個人?！?
    “要點臉！”顧輕舟道。
    程渝氣得掐她。
    顧輕舟不愿意被她掐。
    高橋荀聽了半晌，見兩位素來穩(wěn)重的女士，居然像孩子似的打鬧了起來，震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
    再聽程渝的話，高橋恍然：“是你們干的？”
    “什么是我們干的？”程渝嗤之以鼻，“是她自己干的?！?
    總之，程渝是不畏死的，打算把此事宣揚得人盡皆知。
    顧輕舟見她不聽勸，也懶得多言。
    葉嫵和康昱一直未歸。
    顧輕舟看了眼，道：“我去找找阿嫵。”
    高橋荀道：“我也去?！?
    顧輕舟頷首，不介意他的跟隨。
    她找到了葉家的副官，問他可看見了葉嫵。
    副官道：“三小姐和康少爺去那邊教堂了，有人跟著，阿薔小姐放心?！?
    顧輕舟哦了聲。
    舞廳的斜對面，有一家教堂，之前金千鴻派人找過來的兩個英國人，也是來自這家教堂。
    顧輕舟信步過去。
    高橋荀問她：“你信教？”
    “我信仰很多東西。”顧輕舟道。
    高橋荀撇撇嘴：“你不虔誠。”
    “我很虔誠，只是不專一。我們?nèi)A夏的老祖宗，海納百川，素來就講究和睦中庸之道。
    ‘非我族類，必定異端’，這在西方的宗教里很常見，可它到了華夏，就應(yīng)該接納我們的土壤。
    我并非基督教徒，但是我信仰它、尊重它，這也算我們自己的信仰?！鳖欇p舟解釋給高橋荀聽。
    哪怕是小事，她也要仔細說明。
    “華夏文化精深?！备邩蜍鞯?。
    顧輕舟笑了笑。
    “你能教我的東西很多?！备邩蜍饔旨泵ρa充道，“跟我學(xué)日語吧，我可以教你，比蔡長亭教的好。你教我華夏的風(fēng)土人情，讓我更好了解這個國家?！?
    “你不懂我學(xué)日語的用意。”顧輕舟笑道。
    “什么用意？”
    “我學(xué)日語，是為了了解蔡長亭和平野將軍一家，知曉他們的語言是了解的開端。
    我原本就要了解蔡長亭，他又是自愿教我日語，我何不一邊學(xué)習(xí)一邊研究他？過你這道手，就多費很多事?！鳖欇p舟道。
    高橋荀瞠目結(jié)舌。
    “真復(fù)雜?！彼箽獾?，“我聽懂了，你要刺探秘密。想要刺探機密，就要打入其中?！?
    “真聰明。”顧輕舟道。
    高橋荀就覺得，她跟逗小狗似的，非常不開心。
    “蔡長亭除了漂亮，還有什么值得打探和了解的？”高橋荀賭氣道，“他就是妖孽。”
    顧輕舟哈哈笑起來。
    他們說著話兒，就到了教堂門口，顧輕舟立馬端正了神色。
    她慢慢往里走。
    教堂高高的穹頂，繪畫了色彩斑斕的圖畫，屋子里很空，故而也很涼爽。
    顧輕舟看到了葉嫵和康昱。
    他們分別坐在左右兩排的椅子上，隔得老遠，全部都在默默祈禱著什么。
    顧輕舟走到了葉嫵身邊，低聲喊了句：“阿嫵？”
    葉嫵抬起臉。
    “老師，你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