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跟平野夫人出門做客。
    她們今天要去金家。
    路上，平野夫人告訴顧輕舟，太原府有錢有勢的人家，金家絕對排的上名號(hào):“山西最有勢力的，除了督軍府，就是金家了。”
    顧輕舟笑笑:“金家賣軍火的，能沒勢力嗎？”
    “你在司家多年，肯定接觸過的。”平野夫人笑道。
    顧輕舟沒有繼續(xù)說，卻也沒否認(rèn)。
    平野夫人知曉她的程府，也不再追問。
    很失望的是，她們母女這次登門，并沒有碰到金太太，也沒有從南京來的客人。
    金家的少奶奶告訴她們:“實(shí)在不巧，我婆婆早起去了天津，下次再約您二位吧，得罪了。”
    嘴上說著得罪，臉上卻是不以為意。
    平野夫人登門，自然是約好了的。
    金太太放了她們母女的鴿子。
    因?yàn)槠揭八睦墒侨毡救耍氖兰彝宥喟氩辉敢饨Y(jié)下國際糾紛，對平野夫人都挺熱情的。
    平野夫人來到太原府好幾個(gè)月了，一直給金太太遞名帖想要拜訪，結(jié)果拖延到了今天不說，還吃了閉門羹。
    顧輕舟突然就更想見見這位金太太。
    金家是金太太當(dāng)家，她的丈夫、小叔子和兒子、侄兒們都輔佐她。這樣的女人，只怕在平野夫人之上，顧輕舟的確很想會(huì)一會(huì)。
    “無妨，正事要緊。”平野夫人對金家這種無力的態(tài)度，也表現(xiàn)出了她的修養(yǎng)。
    她的笑容溫婉，不摻雜任何異色。
    顧輕舟又看了她一眼。
    平野夫人就笑了起來:“阿薔，你很喜歡觀察我。”
    “是的，我很仰慕您的風(fēng)采。”顧輕舟道。
    這樣的恭維，不會(huì)讓平野夫人感動(dòng)的，她一如既往的神色不動(dòng)，輕輕軟軟的笑了笑:“那是我的榮幸。”
    回去的路上，平野夫人的確是半點(diǎn)不動(dòng)怒。
    她和顧輕舟閑聊，提到金太太，對她贊不絕口。
    話題不知怎么說到了女人的事業(yè)上。
    “額娘希望，你和阿蘅都能有番作為。額娘真應(yīng)該早點(diǎn)把你接過來的，這樣你就可以少吃些苦頭。”平野夫人繼續(xù)道。
    顧輕舟就想到了自己的師父和乳娘。
    想到他們，顧輕舟心中仍是一陣劇痛。
    師父和乳娘撫養(yǎng)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知道，可他們是真心疼愛她的。
    也是除了司行霈之外，唯一對她真心、什么都可以為她付出的人。
    “我乳娘她她是個(gè)什么樣子的人？”顧輕舟問。
    平野夫人嘆了口氣:“她是我的親信。她從小在葉赫那拉家長大，后來跟隨著我，在我身邊做女官。再后來，她跟我出來。
    她什么都愛學(xué)，而且學(xué)得很快。哪怕是言語，她都格外有天賦。她聰明極了，什么事到了她跟前，都不會(huì)犯愁。”
    顧輕舟聽得入迷。
    她很想知道，乳娘年輕時(shí)多厲害。
    平野夫人卻話鋒一轉(zhuǎn)，嘆了口氣道:“阿薔，我看到你，時(shí)常能看到她的影子。到底是她養(yǎng)大了你，可惜她沒那個(gè)福運(yùn)”
    “是嗎？”顧輕舟的情緒涌動(dòng)。
    平野夫人第一次看到她真正流露感情，心中也是微動(dòng)，道:“是的，阿薔，你的性格很像她。養(yǎng)恩重于生恩，我們都應(yīng)該感謝她。”
    說到這里，她又嘆了口氣。
    顧輕舟仍在打量她。
    平野夫人很喜歡她這種探視，一看就很聰明。
    今天這席話，打開了平野夫人的思路，她突然知道該怎么和顧輕舟相處了。
    平野夫人一直覺得顧輕舟難以琢磨，因?yàn)樗龑?shí)在太過于乖巧，什么都藏得很深，高深莫測。
    直到此刻，她才想起，原來顧輕舟和她曾經(jīng)的貼身婢女性格那么相似。她了解那婢女，也就是顧輕舟的乳娘。
    反推過來，她應(yīng)該很了解顧輕舟的。
    “我很感謝她的。”顧輕舟道。
    這次的拜訪失敗，顧輕舟繼續(xù)回到了平野四郎的官邸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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