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揚(yáng)眸，看著齊老四。
    齊老四嘆了口氣，對(duì)顧輕舟道：“你離開家之后，老慕就讓我們離開了村子，他給了我們一大筆錢。”
    “我們”，不僅僅是指他和二寶，還有張楚楚。
    村子里的其他人，顧輕舟接觸不多。
    “他不是慕宗河。”齊老四又道，“他是葉赫那拉家的人。”
    這點(diǎn)，司行霈已經(jīng)告訴了顧輕舟。
    顧輕舟差不多就明白了。
    齊老四看她神色平常，突然領(lǐng)悟：“你知道了？”
    “是，他們死后，我就查到了。”顧輕舟道。
    齊老四一驚：“誰死后？”
    “我的師父和乳娘。”顧輕舟道。
    齊老四一時(shí)間怔愣，半晌不知該說什么。
    他難以置信。
    “怎么會(huì)這樣？”齊老四問。
    他眼底的悲切，再也藏匿不住，情緒波動(dòng)很厲害。
    “慕宗河”是他的摯友。不管“慕宗河”真實(shí)身份是什么，他跟齊老四的交情是真的。
    故友罹難，齊老四的情緒起伏很大。
    顧輕舟就把這件事，簡單說給他聽：“是出了車禍，整個(gè)火車”
    她說得極其簡單。
    齊老四眼底有水光。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還是沒辦法將水光斂去。
    顧輕舟道：“您可要去祭拜他們？”
    齊老四頷首：“好。”
    顧輕舟就叫人準(zhǔn)備了祭禮，她跟齊老四、二寶一塊兒去了趟林海公墓。
    給師父上香時(shí)，齊老四的聲音逐漸哽咽：“老哥哥，你這樣的神醫(yī)，居然”
    顧輕舟淚如斷珠。
    祭拜完畢，良久情緒才平復(fù)。
    晚夕時(shí)，顧輕舟對(duì)齊老四道：“齊師父，您和二寶武藝很好，可以留在我身邊的。我如今也沒了娘家人。”
    齊老四雖有不忍，還是搖搖頭：“輕舟，我們得走了。”
    他始終不肯說他的往事。
    他是被賀家關(guān)押的，這就證明了顧輕舟的猜測。
    然而，齊老四很不想顧輕舟找賀家的麻煩，故而急匆匆要走。
    “我舍不得您，也舍不得二寶。”顧輕舟道。
    二寶挺傻的，這時(shí)候才聽懂。
    他低垂著腦袋，垂頭喪氣的很委屈。
    齊師父看出來了，二寶寧愿跟著師姐，天天有吃好喝的。到底是小孩子心氣，跟著齊老四過苦日子，他受不了。
    “輕舟，讓二寶留在你身邊吧。”齊老四最后道，“我要回去一趟，有點(diǎn)事。”
    顧輕舟大喜。
    二寶亦然。
    只是齊師父還是要走，讓顧輕舟的高興大打折扣。
    她嘆氣。
    齊師父又道：“是我自己敲詐賀家，才被關(guān)起來。輕舟，這件事能否揭過去？”
    他不想顧輕舟找賀家的麻煩。
    顧輕舟沉吟：“師父，我可能要公事公辦。不止您，賀家還關(guān)押了其他人呢。”
    齊老四道：“那就不要提我了，我跟賀家無冤仇。”
    都關(guān)起來了，還無冤仇？
    顧輕舟尊重師父，道：“既然您決定了，我盡可能避開。”
    齊師父點(diǎn)點(diǎn)頭。
    話雖如此，可他真的打算走時(shí)，二寶哭得驚天動(dòng)地。
    二寶抱住齊師父的腿，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小傻子，你哭什么？”張辛眉看不過眼，上前就想要拉二寶。
    卻被二寶推開。
    二寶死活不肯讓他師父走。
    “師父，師姐這里有好吃的，不走。”二寶道。
    齊師父道：“你留在這里。”
    “不，師父也吃。”二寶哭道。
    他們平日里生活很苦，齊師父有什么好東西都留給二寶。二寶是個(gè)傻子，卻都看在眼里了。
    他也想師父過點(diǎn)好日子。
    齊師父被二寶哭得沒了辦法。
    顧輕舟也勸。
    “那我先住幾天吧，以后再說。”齊師父道。
    顧輕舟這廂留住了他。
    張?zhí)螂娫捊o顧輕舟，讓顧輕舟派人送張辛眉回去。
    張辛眉已經(jīng)來了好幾天了，張龍頭和老太太想念孩子。
    “我不要回去！”張辛眉接過話筒，非常不高興對(duì)張?zhí)溃拔乙粗p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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