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南渡再次開啟(1/2)
“晉懷帝遇害了?!?
盧祎接過來翾風派遣仆僮送來的尺帛書,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立即詳讀了書信里的內容。
晉懷帝在兩年前的永嘉五年六月被胡人俘虜到了平陽,胡主劉聰罷黜了懷帝,封為了封平阿公,永嘉六年又封為會稽郡公,加儀同三司。
永嘉七年初,也是司馬鄴的建興元年,劉聰在光極殿宴請了群臣,使懷帝穿著青衣行酒做了個仆僮,晉臣庾珉、王雋悲憤號呼,二月,劉聰將晉臣十余人殺害,后又殺了懷帝。
盧祎放下手里的尺帛書,心里難免冒出一股子凝重,晉懷帝好歹是漢人皇帝,殺了便殺了,卻與后世的徽、欽宗遭受的牽羊禮一般,胡人極盡羞辱了漢人皇帝,然后再殺害。
皇帝尚且說殺就殺了,寒門庶族更是人命如草芥了。
盧祎越發迫切看到盧氏塢堡成為鄉閭豪族:“隨著懷帝的慘死,又會出現大批北人衣冠南渡的情況,京口就在大江南岸,首當其沖了,將會遇到成為不少僑望的首選,需要盡快成為鄉閭豪族建立私兵部曲了。”
族里沒有私兵部曲總是不安穩,盧祎、盧慶之兄弟前往縣署內城了以后,塢堡里只剩下孀嫂沈蘭淑和一群快要成為次丁的半大孩子。
隨著更多的北地僑望南遷,難免遭到僑望士族的覬覦。
“二哥。”
盧慶之穿戴好了甲騎鎧,左手提著翎羽兜鍪和鞭子,右手拿著鐵釜口一般大的蒸餅,站在軺車旁邊不停吃著:“第二次械斗的時間到了,咱們啥時候過去。”
“二郎?!?
沈蘭淑僅用三天時間趕制出來一件大紅戎服,披在了盧祎的身后,欲言又止,似乎有話想說卻沒說出口。
盧祎把尺帛書塞進了精良的環鎖鎧里,看了一眼外面蒙蒙亮的天色說道:“嫂子有何事需要交代。”
第二次械斗的時間依舊約定在了中午午時,需要提前去澧河對岸的殷氏莊園里商量械斗,討論如何擊垮了僑望豪族。
澧河西岸陸陸續續出現了一輛輛安車,后面跟著一名名筩袖鎧部曲,氣勢比起三天前雄壯多了,看起來是三天前的大勝帶來了底氣。
沈蘭淑咬著櫻唇說道:“刀劍無眼,一個人再是勇武難免馬前失蹄,你又在縣里做了主簿,奴不想著大富大貴,只想一家人過著安安穩穩的小日子,往后別摻和械斗了,更別跟著縣公一起上戰場?!?
“唉?!?
盧祎嘆息了:“胡人肆虐,北人南渡,這個世道不安穩啊。盧氏塢堡四周幾乎可以說是群狼環伺了,等到更多的僑望渡江過來,形勢更加兇險,很快就會變成群虎環伺,盧氏塢堡必須成為鄉閭豪族,也一定要錄入簿狀譜牒成為士族?!?
鄉閭豪族養了私兵部曲,暫時有了自保的能力,可以應對更多的僑望南渡了。
沈蘭淑張了張嘴,想說北人可以南渡,盧氏塢堡也可以南遷,最終沒有說出口。
沒有權勢到了哪里都會被欺負,就算是遷到最南的交州,同樣是被會本地士族豪族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沈蘭淑只能說道:“奴在塢堡里等你,早些回來。”
盧祎看了一眼沈蘭淑的柔荑,忍不住想要握住,瞧見孀嫂把細嫩白皙的柔荑背到了身后,只能訕訕了:“嗯,有丑奴跟在身邊,不會有事?!?
盧慶之咬著大餅,憨笑了一聲。
沈蘭淑看著盧祎坐上了軺車,按照他的吩咐立即關上了塢堡大門,‘噔噔噔’跑上了三樓的小軒窗旁邊,倚著窗欞看著盧祎漸漸消失的背影。
“唉。”
盧祎又是嘆了一口氣:“嫂子明明可以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卻跟著咱們過著粗茶淡飯的小日子,這又是何苦。”
“不苦?!?
盧慶之用力搖頭,難得說了些真知灼見:“族里起碼沒有餓死人,不苦,每天都能吃上兩頓飽飯,日子很好了。”
盧祎看了一眼河面寬闊的澧河,心道:等到占據了澧河沿岸所有的土地,建立了一座大莊園,蓄養了數百名筩袖鎧部曲,才是真正的不苦了。
一切都要趕在澧河被士族侵占以前。
先從庶族崛起,盧氏塢堡成為鄉閭豪族開始。
“盧主簿來了,趕快開門?!?
祖道重知道豪族殷氏和庶族盧氏不對付,為了給與盧祎支持,早早安排主簿門下書佐匡孝在莊園大門的譙樓等著了。
殷氏部曲得到了殷乂的吩咐,準備把盧祎擋在外面,趁機奪下第二次械斗的行主,擴大豪族殷氏的名望。
匡孝是個酷吏,殷氏部曲心里畏懼只能拉動了絞盤,緩緩打開了沉重的莊園大門。
盧祎瞧見了門下書佐在土墻上等著,覺察到有人來爭權了,早在他的預料內,任誰都會眼饞械斗行主帶來的威望。
沒讓他感到煩躁,內心反倒是多了幾分亢奮。
盧祎最擅長的就是官場明爭暗斗了,比起械斗安全多了,都是玩心眼沒有刀槍箭矢一窩蜂的飛來。
匡孝最煩官場爭權了,所有官吏最頭疼的也是這件事,人在官場偏偏又避免不了,臉色沉重道:“再是為難,盧主簿也要撐住,第二次械斗若是勝利,將會給主簿帶來更大的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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