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伏闕危機(下)(1/2)
唐祎用一個義正言辭的理由,堵死了陳遠的要求。
雖說李、陳二人是行臺的負責人,權利、官職都不是唐祎他們可比的。但唐祎一行也是衛公治下的官員。
眾人求見衛公,要向衛公面陳,誰也阻攔不了。最后衛公要不要見他們是衛公的事,可是在此過程中,有人為的阻撓,那問題就大了。
那叫“盜竊政柄,播弄威權,”更嚴重的說是“阻隔內外聯系,居心不軌。”
若陳遠非得要求唐祎講什么事情,唐祎可以直接彈劾陳遠。
所以唐祎故意含糊其辭,雖然眾人都知道他們的目的,只要他們不說,旁人還真攔不了。
陳遠聽了一陣慍怒,卻也沒有旁的辦法,只得說道:“唐祎,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唐祎拱手道:“請右丞放心,我等既然同來,就是已經下定決心了。”
唐祎多年的老油子了,單純的搞權利斗爭,陳遠還真搞不定他。
二人正在交涉,不知道人后突然誰喊道:“陳右丞,你本是要和我等一起勸衛公登基的,怎么突然變卦了?為人臣者,輔弼君主,如何敢不盡心。我等今日就是要勸衛公登臨大位,君臨天下。右丞若是心中還有絲毫忠君愛國之心,便與我等一同去勸諫衛公。若是膽小怕事,也可自行離去,我等絕不強求,但請右丞不要攔著我等盡忠。”
此人說完,眾人皆驚,陳遠更是臉色鐵青。這么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呢?
唐祎心知壞了,他們進諫衛公,是要擁立之功的,可不是想和陳遠結仇的。
不管怎么說,陳遠畢竟是宰相。
唐祎剛想緩和兩句,后面被攛掇起來的一些年輕人,紛紛開口。
也是這群人年輕,血氣方剛,最是受不得激。見有人帶頭,立刻情緒上來,連陳遠也不放在眼中。
這時一直未說話的李子孝,臉色也難堪起來。
“唐祎,你真的要這么鬧下去?”
唐祎臉色也不好看,他本不想對上李子孝,可眼看身后躍躍欲試的眾人,卻也不敢言退,只得低聲說道:“李左丞,擁立衛公登基,乃是眾望所歸,大勢所趨,非人力所能阻。”
李子孝知道,唐祎這種人,你說他是奸臣吧,但他有能力,有手腕,交給他什么事都能完成。你說他不是奸臣吧,但他巧言令色,投其所好,所做之事,就沒一件正直之臣該做的。
李子孝也清楚,眼看擁立之功在望,人人都想憑此獲得衛公青睞,青云直上,可不是他們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
李子孝只得低聲跟唐祎說道:“唐祎,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勸你一句,趕緊收手吧,不要讓所有人為難,趕快回去吧。”
唐祎聽得,臉上忽明忽暗,說不出話來。
李子孝素來性格溫和,能讓他說這么直白的話,可想而知,他的不滿。
李子孝和陳遠不一樣。二人雖同為行臺丞,但政務尤其是六曹之事,主要還是李子孝管,因此他可以和陳遠頂,但絕不敢和李子孝頂。
唐祎有些為難地說道:“李公,這·······這我等這么多人,也算傾巢而出,總不能因為李公一句話,就戛然而止吧。”
李子孝有些譏笑道:“過了這個拐角,拱衛親軍府陸都督就在前邊等著你們,你要真不愿和我二人談,就去見陸都督吧!
好自為之!”
說完,李子孝也不管唐祎一伙,轉頭就走。
常言道,話說三分,他今日說的已經夠多了。唐祎心思活,所以更擅長揣摩。他要是到現在還執迷不悟,也就不配做這個工曹侍郎了。
唐祎心中轉了幾轉,終于相信,不是李子孝、陳遠在攔他,是衛公要攔他。他本來以為衛公不登基是在做“三辭三讓”的戲碼,或者說衛公還在猶豫不決,需要眾人給衛公信心,所以才導演了這場伏闕之事。
但現在看來,他有些弄巧成拙了。衛公無絲毫登基之意,他若是再堅持下去,得罪的就不是二位輔臣,而是衛公了。
李子孝走后,陳遠也一甩袖子,跟著走了,只剩下唐祎這一伙。
眼看兩位宰輔離開,眾人大喜,以為戰勝了李、陳二人,一些小年輕的,更是忍不住叫囂著,趁熱打鐵,盡快趕往衛公府。
唐祎卻是知道,不能再前進了。
于是唐祎轉過身來,望著眾人道:“諸位同僚,大家聽我說一句。今日我等伏闕,乃忠君之舉,節義之事,雖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不過諸位也看到了,兩位行臺丞一起來勸咱們,我等雖是初心不改,但也得考慮行臺之事。
輔臣之望,不可輕掃。
而且衛公現在正在病中,我等如此大張旗鼓,再驚擾了衛公養病,那就是大罪。不若先行返回,上書衛公。等衛公病好之后,再一同請命。”
出人意料的是,眾人皆是贊同。
今日之事,眾人大大得罪了兩位宰輔,再是二愣子,心中也有擔心。
關鍵是這么大的事,李子孝、陳遠來了,其他的各曹侍郎、各署主事,怕是也要聞風而動。真要是上官來攔他們,他們該怎么辦。
他們不怕兩位宰輔,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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