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楊昭之感(1/2)
蘇威光是宣讀圣旨,就花了整整一個多時辰,說得他是口干舌燥。在這份功臣名簿之中的,還僅僅只是正五品以上的功臣。至于其余之人,達上萬人之多,自立國以來,除了南征陳國,再無此等規模的封賞。
宣讀完圣旨之后,蘇威身子發麻,差一點摔倒在地,這輩子就沒有宣讀過這么長的圣旨,真是折磨人。
眾人烏壓壓的跪了一地,領旨謝恩,最前邊赫然空著的地方,便是黃明遠的位置。
雖然黃明遠不在,但沒人敢上前。
其實這場封賞雖然黃明遠不在場,但是主角是黃明遠卻是無可置疑的。
之前哪怕黃明遠是太子心腹,名動天下,其實在很多人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幸進之徒,即使他有點本事。而且一個出身低微的太子幸臣這種身份對黃明遠的成長已經產生了制縛,哪怕他有再多的功勞,在別人眼中,黃明遠仍不過是太子的一枚棋子。
可自今日開始,黃明遠徹徹底底擺脫了幸臣的身份,才可以堂而皇之的成為桌子上的分餐者,有資格參與到天下利益的瓜分之中,哪怕他這股勢力還微不足道。
李子孝、鄧議等人正是因為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哪怕這種莊重肅穆的場合,他們強忍著心中的狂躍的喜意,其面上仍舊無法壓制這種發自內心的興奮。
自今日起,豐州文武的主心骨在這個國家終于有話語權了。
此時黃明遠的長子,只有兩歲的黃維揚代父接旨。
李子孝牽著他的小手,興奮的都有些顫抖,幾乎是趴在黃維揚的耳邊說道:“從今天開始,再也沒有人能擋住你父親的路了。”
興奮的李子孝眼中噤滿了淚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黃明遠這一路走來所歷經的艱辛。
才兩歲的黃維揚還不清楚李子孝所說的含義,只是看著李子孝的眼淚,乖巧地伸出手來給他拂去。
“叔父莫哭,還有揚兒!”
聲音雖然稚嫩,卻無比清脆。
李子孝一把將黃維揚抱起,對,豐州除了黃明遠,還后繼有人,豐州雖小,但卻是旗幟不倒。
楊昭看著李子孝抱著黃維揚,眼中竟然有一絲羨慕。在豐州的這些日子,他深刻感受到黃明遠對豐州的影響。
銀行、掃盲、屯田······等等政策,讓這個古老而荒涼的地方煥發了新生。在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所洋溢的熱情是其它地方所不能比的。有了盼頭,仿佛每個人都充滿了干勁。
在這里,年幼的孩子有所養,殘疾的士兵有所終,窮困的百姓有土地耕種,饑餓的災民有糧食救濟。
在這里,從州府到一個個屯田營,一個個村莊,政和令通,家和人興,萬眾一心,眾志成城。
在這里,一條條疏通的溝渠,一道道新修的大路,一個個新建的工坊,讓整個豐州煥然一新。
楊昭在這里見識到了會燒火的石炭和鐵爐子;也見識到了拔地而起的煉鐵高爐;見識到了晶瑩如雪的青鹽;也見識到了潔白如云的棉花;見識到壯觀莊重的學城;也見識到了村莊人頭林立的識字班·······在這里,很多超出楊昭所認識的東西紛紛出現,很多顛覆楊昭人生觀念的事情紛紛實行,但是,不得不說,這里發展的很好。
如果讓楊昭找一個類似的地方,怕是書中說的“三代之治”便應該是這樣的。
在豐州,最令楊昭重視的除了老臣榮毗之位,另一個便是李子孝。
楊昭無法想象一個寒門出身,其父只是一個八九品小官的年輕人,身體內有著如此大的能量。
楊昭第一次發現,在豐州,真正的決策之人不是榮毗而是李子孝的時候,是無比震驚的,二人身份之懸殊可謂天差地別。后來見識的多了,楊昭才真正認識到在豐州,缺了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少了李子孝。整個豐州巨大的變化中,若說黃明遠是設計者,而李子孝就是那個執行者。豐州如一張白紙一般,在李子孝的揮毫潑墨之中,成了今日的繁花錦繡的局面,哪怕如何揮毫潑墨是黃明遠指點的。
榮毗曾私下對楊昭說,“李玄貞乃國士,是宰執天下之人,豐州若無李玄貞,黃明遠如折一臂,必無今日之盛景。”
楊昭私下里邀李子孝去長安為官,但被李子孝拒絕了。
李子孝對楊昭說道:“非下官不分好歹,實乃只有在豐州,子孝這種身份低微之人才能施展抱負,若是去了長安,再是有十分力量,束手束腳,怕是連三分也使不出來的。”
楊昭聽了無言以對。任誰能對一個而僅弱冠之齡,出身卑微的人托以腹心,委以副位。
楊昭再是欣賞李子孝的才華,也無法給李子孝這種權利和信任,使其充分發揮,所以只能沉默。
后來楊昭見識了豐州的盛況,乃問李子孝能不能將豐州的所作所為復制到別的州郡,乃至推行天下。
李子孝只問了一句,“王爺做好與天下人為敵的準備了嗎?”
楊昭啞然。
他如何能與天下人為敵?
楊昭明白,若是如黃明遠治理豐州一般治理天下,必會觸動了大批人的利益,得到無數人的不解與反對,舉世皆敵未必是一句空話。黃明遠能夠如此肆意地治理豐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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