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再高都不能免俗。”
    陸寒江抬頭看了它一眼，只見“商蘿”彎著月牙似的眉眼，頗為得意地道：“之所以在苗疆之時(shí)對你無用，是因?yàn)槟悴⒎谴耸乐腥耍内魺o法將你這天外之人拉入夢境之中，可是現(xiàn)在嘛——”
    伴著一抹戲謔的輕笑，它再一次變換了模樣，這一次它變成了和太子妃有七分相似的皇甫小媛的樣子，端著一張如出一轍的肅然面孔說道：“你已不再是世外之人。”
    “哦？”陸寒江一挑眉頭，若有所思，這些玄妙的說法他并沒有去試著理解，他手掌握緊，一聲清脆的破碎聲后，幽冥燈碎成了一地的殘片。
    只是燈火熄滅之后，這座山洞仍然巍峨不動(dòng)，陸寒江歪著腦袋道：“看來不是毀了這東西就能夠離開的。”
    “這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它再一次變回了太子妃的模樣，手中托著幽冥燈，緩步來到陸寒江身邊說道：“畢竟是那孩子最后留下的手段，若是這樣輕易地被你破解，豈不是太叫人失望了。”
    “哦？”陸寒江饒有興致地道：“莫非這是那丫頭故意做的？”
    “不應(yīng)該嗎？”
    “太子妃”噙著笑道：“若不是錦衣衛(wèi)的插手，皇甫家如何能夠逼死李鬼手，你殺死了她的養(yǎng)父，她恨你豈非應(yīng)有之義？還是說，你真的認(rèn)為她能夠放下這一切，就像皇甫小媛一樣？”
    陸寒江瞇起眼來：“這么說，那位殿下直到最后還在說謊，商蘿那丫頭其實(shí)早就和她見過面了？”
    “或許吧，”“太子妃”有些無奈地?fù)u了搖頭：“幽冥燈創(chuàng)造出的幻境全部都基于人原本的記憶，所以，連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知道。”
    “那還真是遺憾。”
    陸寒江嘆了口氣，然后緩緩轉(zhuǎn)過身去，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覺察到了身后有一股陌生的氣息在不斷靠近，果然，一道披著黑暗的沙影正如同被灌注了鐵水的模具一般，隨著時(shí)間推移緩緩成型。
    “雖說出了些意外，但你畢竟是千年來最接近這條路的人了，有件事情還是得提醒你。”
    “太子妃”款款地道：“幽冥燈制造出來的幻境并非普通的夢，這里的一切都源自你的記憶，哪怕是零星破綻都會(huì)在此地被無限放大，換作你們習(xí)武之人的話，便是心魔。”
    話音落下，而當(dāng)陸寒江看清那黑影的真容時(shí)，也忍不住吐槽道：“喂，這該不是你故意的吧，若說換了旁人也就罷了，就他也能算是我的心魔？”
    “太子妃”笑了笑，只是淡淡地道：“幽冥燈能夠展現(xiàn)的幻境都源自你自身，只是我已說過，此地并非通常的夢境或是幻想，若你走不出去，便只能永遠(yuǎn)留下了.畢竟是這可是通往長生的階梯，你已非世外之人，再不比旁人特殊.”
    哧！
    細(xì)微的破空聲響起，“太子妃”的胸口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gè)大洞，下一刻她的身子便化作了泥沙被黑暗所吞噬。
    一顆石子在陸寒江手里上下拋弄著，他緩緩將轉(zhuǎn)過去的腦袋轉(zhuǎn)了回去，正色地看向了面前之人。
    那是一襲玄色道袍手持長劍的公子，初現(xiàn)之時(shí)是玉樹臨風(fēng)的貴公子，只可惜眨眼之間便成了披頭散發(fā)，滿身血污的瘋癲之人。
    此人正是武當(dāng)七子“太武”池一鳴的兒子，池滄平。
    “月離風(fēng)！你害死我爹，又害得我遭師門厭棄，被正道江湖追殺！明明都是你做的！為什么他們都不信我！為什么！”
    池滄平不甘地怒號(hào)著，他的怒火似乎化作實(shí)質(zhì)，一道道張牙舞爪的妖異之影攀在了他的肩頭，像是羽翼，又仿佛扭曲的白骨。
    “池兄，這話不對吧。”
    陸寒江攤了攤手道：“當(dāng)初咱們一塊上五岳搞事情的時(shí)候，你也是同意了的，怎么翻臉不認(rèn)人了呢，你爹的死，你起碼占七成的責(zé)任吧，還有三成就勉為其難算在你師公頭上吧，他老人家武功蓋世卻眼睜睜看著你爹去死，我也很無奈啊。”
    “池滄平”神情一怔，隨后大怒道：“你放屁！”
    陸寒江愣了一下，然后對著身后無邊的黑暗頗為無語地道：“喂，真的假的啊，我的心魔這么有個(gè)性的嗎？為什么我感覺他好像能夠聽懂我在陰陽怪氣？”
    黑暗之中傳來了陣陣輕笑，翻滾的黑霧好似也感到了快樂一般，只聽“太子妃”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必奇怪，幽冥燈乃是天道奇物，它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幻境與尋常夢境完全不同，這里的一人一物，皆非尋常，與那現(xiàn)實(shí)之物也不過一線之隔，紅塵燈明，彈指百年，多少人迷失于此經(jīng)歷了一生一世而茫然不知，你可要小心了。”
    陸寒江若有所思，在“太子妃”話音落下的時(shí)候，“池滄平”已是怒吼著一劍殺來，可他方才一步踏出，腦袋便不知所蹤，無頭的身體僵在了原地，片刻后，化作了泥沙歸于黑暗。
    陸寒江彎下腰，從淹沒了腳跟的黑暗之中又撈出了幾顆石子，起身之時(shí)，只聽得遠(yuǎn)處似有龍吟聲傳來。
    抬頭看去，忽見的兩條金龍沖霄而起，伴著震天動(dòng)地的威勢，滿臉堅(jiān)毅的英武男子與那酒氣渾身的老翁，一左一右攻向自己。
    “小子！你害我丐幫萬劫不復(fù)，今日沒得說了，先接老頭一掌！”丐幫老幫主梁奔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