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恩師(一)(前塵篇)(1/1)
自他有意識來,他就一直呆在這深山中,世人喚他山鬼。
他只知道自己來自古域,是古獸,鯤。
山中歲月無常,他不辨春秋,只知時間好似過了很久。原本是平靜無波的日子,卻因為一個人的到來有了些盼頭。
那個人在這深山中住了很久,他記得,自她來,這湖面總共結(jié)了五次冰。每天的傍晚時分,她總會來那深入湖中心的木橋上小坐,待日落了又離去,他只敢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她。
又是日落時分,他在水中看見了提著一個黑罐子的她,腳步閑散的向湖中心走去。
他微微的露出半個頭,發(fā)現(xiàn)今日的落霞別樣的好看。整個天空都是粉紅的,幾朵火燒云搖搖欲墜,幾只飛鳥自天際歸來。湖面倒影著天空的暖景,若不是路過的晚風(fēng)刮起幾陣漣漪,快讓人分不清到底哪是天哪是湖了。
那人身襲一身粉紅衣裳,躺在橋面的盡頭,似與這天色融為一體,調(diào)皮的晚風(fēng)拉著那人的衣袂,蕩著隨意的弧度。
他大著膽子游了過去,發(fā)現(xiàn)她好像睡著了,又大著膽子子上橋。他自生來便穿著一件黑衣,上橋后設(shè)法弄干了衣服,小心翼翼的坐到她身邊。
他發(fā)現(xiàn)她真好看,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看見她旁邊那個黑罐子,剛才瞧見她把這罐子舉起來往嘴倒了到,好像很好喝的樣子,便學(xué)著她的樣子提起那個黑罐子往嘴里倒去。
入喉即像被火燒過一樣,嗆得他的眼淚掉了出來,差點發(fā)出聲音。
突然,她動了動,側(cè)著的身子轉(zhuǎn)了過來平躺著,嚇得他趕緊化作了一條魚,跌落在她身上。
溫婉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平白無故的多了條小魚,拎起它的尾巴,淺笑道,“你這條魚是活夠了嗎?”輕輕的的把小魚放入水中,看著它游走,順手舀起一捧清水,從她掌心墜落的水珠在落日余暉下熠熠生輝,低聲呢喃,“想來人世間滄桑起伏如疾風(fēng)驟雨,如掌中之物,緊握于手,也可以失之于縫,身外之物終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殫精竭慮,原也是盡人事,聽天命的虛妄”
起身坐著,掄起酒罐子,往口中灌了幾口,放下,又躺下,呆呆的望著天空。
他游到遠(yuǎn)處,又露出半個腦袋,看著她。
自那日后,他就不曾再見她來過,她是走了嗎?
他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一生窩在這深山老林中,他應(yīng)該去看看這世間的繁華,他想去找找她。
他下山那日,化成了一個小孩模樣。未曾離那山林有多遠(yuǎn),他就遇上了山匪。初識人世,他不知要如何應(yīng)對這種情況,就在他快被山匪擄去時,聽到了幾陣輕快的馬蹄聲,便瞧見遠(yuǎn)處有一匹白色俊馬弛來,馬上有一個人,身著白色緞服,腰系白玉帶,玉面白冠,墨發(fā)飛揚,正是陪了他很多的年月的人。
溫婉在那些山匪的前面停下,居高臨下的問,“幾位大哥在干嘛啊?”
領(lǐng)頭的那個大漢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嗨,就是看著這個小孩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這山林中,不太放心,想接去山中安頓一下”
溫婉抿出一個笑,“哦,這兩年山匪都如此善良了,真是讓人欣慰啊”
那大漢身后的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不樂意了,對領(lǐng)頭大漢道,“大哥,就他一個人而已,我們怕他做甚?我們一起上,我還不相信不扒下他的一層皮來“
領(lǐng)頭大漢回頭對那男子低聲說,“你個沒眼力的東西,看見那把劍了沒有,上面系的是紅璃珠,天下第一劍客溫婉的劍斷塵,你上去找死嗎?”
領(lǐng)頭大漢又對溫婉點頭哈腰道,“都是些沒眼力的東西,希望溫小姐不要計較”
溫婉翻身下馬,走到那小孩面前,發(fā)現(xiàn)這個小孩長得粉粉嫩嫩白白凈凈的,睫毛很長,眼睛很大很黑,不由感嘆是誰家孩子長得這么標(biāo)志,像個小仙子。
“人,我?guī)ё吡恕睖赝袢酉乱痪洌銓⑿『⒈Я似饋恚拥今R上,自己也輕身躍上馬背,揮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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