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見(上)(1/1)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房間的電話鈴響了兩聲。白云還未來得及接,對方就掛斷了,是酒店前臺打來的,回撥過去便知是提醒她到點該吃第二次藥了。
“白小姐,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需不需要請醫生再過去一趟?”
“謝謝你的關心,我現在好多了。藥我馬上再吃下去,相信睡一覺就能全好了。”
“那請你一定記得給許先生去個電話吧,如果你們還沒聯系的話。他離開時非常著急,叮囑我們一定要照顧好你。我們可是一刻也不敢怠慢。”
“好的。我很好,請放心吧。先掛了。”
套房內的睡間里只有一張大床。本來床上還有他們昨晚做愛的余溫,現在已經被汗液占據。
白云拖著乏力疲憊的身體,把浴缸里的水放滿,往里倒了一包浴鹽,打算泡個熱水浴。
發燒后的身體似乎不是她自己的,白皙的皮膚底下,毛細血管呼之欲出,小脈輕輕跳動,不知停下是何滋味。
鏡子被一層薄薄的霧氣遮擋,宛如神秘林。白云打開白色外觀的吹風吹機向鏡面,很快,鏡子變得清晰,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目光有些呆滯,心里有所思,出現在畫面里。
深夜削蘋果可以看見心上人,鏡子里爬出貞子等等,這些恐怖的畫面,白云覺得都是些兒戲。試問她云姐什么風浪沒有見過。
她喜歡在鏡子前發呆,看看鏡子里的這個“老女人”會不會一下子變成老巫女。
如果拿吹風砸向鏡子,鏡子破裂,任何一塊鏡子都可以結束她的生命嗎?只不過她的身體幾乎有流不完的血,哪怕幾天幾夜地流,之后一定會被人發現,又活了過來。
“我真是個喜歡發呆的女人啊!就連發呆也那么好看。”進入沉浸式發呆后,白云自戀的獨白獨占整個屋子,直到鏡面再次模糊,她再次看不清自己美若少女的胴體。
她長成大人模樣后,數不清生了多少次病。每次談戀愛,她都要經歷一場或輕或重的病。
突如其來的發燒,又讓她感受了一回正常人該有的病痛。“白云,你不是一直想當一個正常人嗎?那就先從病痛開始感受吧。”
這場病發生在她從神秘的靈夕湖歸來之后。靈夕湖和發燒兩者又有什么關系呢?
靈夕湖畔的微風吹進她的身體,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撕裂感。她的肌膚在對靈夕湖敞開心扉,似乎可以向它吐露心事,包括秘密。
世間萬物心心相惜,生生相克。每一個人的宿命是出生、生而未死、死亡,在生死的中間環節,都會出現與之相克的人。
白云藏匿人間數百年,并非隨心所欲,浪漫自由,唯有死去才能將她的一生升華至神性的高度,才能獲得真實的浪漫。
如果她非死不可,一定要尋到那個與她相克的人,只有那個人才能帶她進入死亡通道。
她談了上百次戀愛了,每次不是躺平,就是躺贏。可是,她真的愛過和被愛過嗎?
白云的第一任男友,是一個外國的傳教士。他從遙遠的洲域帶過來一本研究人體秘密的書。其中有記載,永生人也并非絕對永生,解除詛咒或者遇見特別的人才可能恢復正常。
傳教士邁克爾有著金色的頭發,深褐色的眼睛,高大威武,在眾多黑頭發黃皮膚的人群中,與白云邂逅。那年白云二十歲,邁克爾三十歲。
他們相伴五年后,邁克爾死于一場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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