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攻心為上(2/3)
說過喜歡她。謝清歡并未放在心上,像路子允這樣的人,擁有太多特權,想要什么就會有人自動奉到他的眼前。而且,一直以來,她也并沒有表現出比其他人更聰明更值得喜歡的特質。
謝清歡皺了皺眉,有些困惑地開口道:“我不是很明白……”她頓一頓,面上的表情一肅,又道,“嗯,你懂的吧?”
路子允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以他如今的權勢地位,什么樣的人沒見過,只要他想,各色尤物任他挑選。而即便是在娛樂圈這種混跡多年很是拿手的行業里,謝清歡也并不十分出眾。比她漂亮比她更有性格的人多了去了。
若是其他的人說不屑路家的庇佑,那么這個人不是無知就是想嘩眾取寵。但路子允見過謝清歡一面,就知道她不是無知,也不是想嘩眾取寵。而是她想要坦然而認真地走自己的路。
哪怕那路上風雨摧折,荊棘遍布。偶爾相扶的手是錦上添花,強硬的指點方向只會讓她厭惡。這樣的人并非不聰明,而是性格里天生帶了點兒強橫的自毀傾向,路子允是習慣掌控的人,卻不愿意逼她。
路子允慢慢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又開始飄揚的小雪花,樹梢上已經掩了一層白。他靜靜道:“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御琴齋。你看上去很尋常,跟每一個有意或者無意中走進來的客人沒有任何兩樣。”換了別的場合,他未必會多看一眼。
謝清歡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由微笑道:“我那會兒手頭不寬裕,確實是沖著折扣去的。”
路子允略一點頭,微微一笑。御琴齋是路子允對外的一個窗口,在繁忙的事務之外,他喜歡去那里坐一坐,但次數并不多,樓下買琴的人能遇上他的幾率非常小。
因為通常他給出的折扣,是對一件事的松口程度,所以真正找到御琴齋的人,多半不是為了買琴。
像謝清歡這種特意沖著折扣去的人,絕對只此一例。也不知是誰,在背后誤導了她。正好那天林天華也在,眉飛色舞地提起她。
路子允作為路家嫡出的最為正統的繼承人,從小接受的教育十分嚴苛,要文武雙全,要厚黑心術,小小年紀就一只手搭在權柄上,身邊親近的人多是下屬,要么就是晚輩,上下之分涇渭分明。到長大了,一舉一動更是牽扯各方利益,沒有敵人,也沒有朋友。
他做出任何一個決定,旁人都會認為是理所當然,比如下棋的時候讓三子,彈琴的時候讓只手,沒有人懷疑過他的意圖,沒有人詢問他原因。
他生來就在常人拼搏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高度,如今更是位高權重如在巔峰,卻像個機器一般維持著路家的運作,守護著門楣,人生蒼茫,寂寞如血。
當謝清歡單手按弦,琴音自她指尖流瀉而出,悠揚悅耳,蕩開他心中幾成心魔的迷惘。
心動突如其來,幾分欣喜,幾分無措。他不在意她的過往,只是慶幸,他未娶,她亦未嫁,相遇之時,都尚在美好的年歲,不必陰謀算計,不必強取豪奪,一切都還來得及。
“無心相逢,也是緣分,不是嗎?”書房里只有他跟謝清歡,路子允覺得對著真心喜愛的人剖白心思沒必要難為情。謝清歡即便跟任西東有過一段,但那感情夭折太快,還不曾愛到骨子里難舍難分。這是他的機會,沒道理會白白放過。
成大事者向來不拘小節,趁虛而入攻城略地這種小事,本來也是他擅長的。幾句情話,只是小意思。
因緣際會,一念緣起,一念寂滅這種,謝清歡自然是信的,但不知道為什么,這話從路子允口中說出來,謝清歡就不由自主地覺得有中十分微妙的違和感。
仔細算來,第一次見到路子允,僅僅是覺得這人光風霽月很是耀眼,琴也彈得不錯,但要說震撼,遠不如段老大第一印象的邪魅狂狷。
第二眼還沒見著面,路家七爺就出了昏招,一腳踢在了鐵板上,謝清歡哭笑不得的同時又覺得這人十分自我,這是掌權者的通病,順理成章絲毫也不違和。
那么,這種揮之不去的違和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謝清歡腦中迅速倒帶,是從他受傷闖進她的家呢,還是從上次雍華宮設宴?
路子允也在默默回顧這段時間的心路歷程,像他們這種人,要日久生情也是需要條件的,相比之下,一見鐘情反而靠譜一些。謝清歡并不打算靠著路家這顆大樹,也不打算抱他的大腿,每次見他,只是習慣性地保持禮貌,并不愿意多親近。
這種實則疏遠的關系稍微有所改善的伊始,是他在雍華宮將謝持節的一副畫送給她之后。她不親近路家七爺,卻不排斥謝持節曾經教過的學生這個身份,那么——
路子允如同醍醐灌頂,瞬間恍然,唇角輕輕一勾:“雁歸喜歡的人,是以持節先生作為參照的?”
謝清歡父母早逝,是謝持節一手將她帶她的,上一世她最親近的男人,一個是大雍少帝,另一個就是謝持節,能夠作為參照的自然只有謝持節。她看著路子允,靜靜地點了點頭。
路子允聞言,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了些,沉聲道:“雁歸,你等我一下。”說罷,也不等謝清歡應聲,就快步向外走去。
謝清歡站在具有十分明顯的謝持節風格的書房里,默默地看著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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