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故事的開頭(1/4)
?唐朝大中三年的九月,塞上
這一年的秋天來的格外早,空氣較往年的時候都顯得格外清冷,好一派秋高氣爽。遲去的大雁在天空中排成一道“人”字,準備過冬的田鼠拖拽著一根根干枯的稻草。遠望衰草牂牂野徑高斜,似是直通天際,隱沒在云里霧里,越向北方那條路越像是要通往天堂。
或許,那里真的是天堂,也只有天堂才配得上那位天女的居住吧?
大唐邊軍游擊將軍雷戟一手勒著馬韁,邊走邊默默的想到。想到了這里卻又陡然一陣心痛,一陣突如其來的咳嗽完全不受控制,聲聲嘶啞放佛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旁邊兩個親兵趕忙駕馬架住了雷戟的身子,關切的看著他。
雷戟擺了擺手,給自己灌了一口酒,低聲道:“沒事,繼續走吧。”
現在已然是秋季,正是草原馬肥人壯的時候。越是到這個時候邊境上的防衛壓力越大,若是往年時分來自突厥的游騎早已經趁著秋來尚早南下襲邊了。而今年這片塞上草場卻顯得如此的安寧秀美,邊塞將士們能平平穩穩的度過這個秋季,無論怎么看她都是功不可沒。
她本就是王室貴胄,與國民奉獻犧牲本就是她的宿命所在,避無可避。可為何,自己仍舊這么心疼?
雷戟隔著輕甲在自己左胸處揉了揉,視線又不自主的向北方看了一眼。忽然,他發現了前方的地形有些不對,連忙勒住了戰馬對身后的義從問道:“這是何處?”
“稟將軍,此處名曰伴日谷,常有冬羊在此逐日而徙,故而得名。”身后義從在馬上拱了拱手恭敬的答道。
雷戟一雙濃重的眉頭卻不由得深深的蹙了起來,嘀咕道:“伴日谷?伴日谷……它伴的是日生還是日落呢……”說著,忽然發現四周的將士們都有些迷惑不解,雷戟發覺自己失言,趕忙咳了咳道:“走吧,所有人刀槍出鞘,命前鋒注意查看,快速通過此地。”
一名義從對他道:“將軍,我大唐已與突厥和親,想來這里不會有敵人存在的。何必如此小心?”
“小心點,總無大錯,吩咐去吧”雷戟蹙眉答了一句,而后便催動戰馬身后的義從緊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五百輕騎慢慢馳入伴日谷中……
“伴日谷!雷戟!你為什么死去這么多年還要出現在伴日谷!?”猛然一聲斷喝,還在舉劍劈砍雷戟驟然身形一頓,看著他面前這個相貌清秀,可穿著打扮卻與他相去甚遠的年輕人怔怔發楞。或許是因為叫破了他的名字,又好像是某些詞語牽動了他的記憶,又好似剛剛的問題讓他一時間陷入了沉思,總之剛剛還勢若奔雷的攻擊驟然間停頓了下來。
對面的石穿趕忙向后急退了兩步,兀自喘了兩口粗氣。剛剛的對戰雙方兵器沒有一次相交,一柄長劍一柄短劍全都走的飄逸靈動的路子,可下手時卻又果決狠辣。非當事之人不能體悟著其中的兇險之處。而比較劍術石穿實在是差了雷戟太多,有好幾次那道白亮的劍光便要劈砍在他的身上,若非自己身體素質遠超常人恐怕就此中招了也說不定。他可不想用自己的身體試驗一下被這柄“鬼劍”砍中是否會有大礙。
從他沖入房間,再到他看見雷戟的“鬼魂”之后,石穿本是想用語言試著詢問一下,看看能否就此化解這個游魂的戾氣。可卻不想那個白色的影子竟是不分青紅皂白看見他便與他斗在了一塊。好在現今有了一個停頓的檔口。石穿喘了兩口氣后,又趕忙問道:“雷戟,你告訴我,你前些日子為什么還要出現在伴日谷?”
對面那白色的影子沉默了許久,突然間發盡上指,一聲怒吼沖天而起,四野震動。原本打算趁機溜走的柳道子三人聽了這個聲音直接嚇得癱坐在了地上。遠處仍舊在花壇中苦苦尋覓的辛忘柯和張牧之等人則也是渾身一凜,下意識的握緊了各自的兵器。
驟然一聲大叫,天空中的雨幕出現了一個極為短暫的停頓,暴雨稍停而后慢慢轉入細微。
那個響徹云霄的聲音喊出的是一個字——冤!
“轟隆隆”天際處,滾雷陣陣炸響猶如萬馬奔騰,而那塞上荒草間馬蹄陣陣卻又一如天上的奔雷。雷聲與馬蹄聲交互輝映,天地一片瑟瑟。唐軍輕騎馳入伴日谷。
有一種莫名的觀感叫做直覺,有一種莫名的預見叫做心慌。
雷戟突如起來的心慌,他立時下令唐騎隊形變換加速沖出伴日谷,理由?就是他的直覺。
可惜,事到如今已經是晚了。
伴日谷不高,兩邊不過是兩排低矮的山丘而已。可是在草原上的山丘卻能藏得下千軍萬馬。而今,從山丘頂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便是這樣的萬馬千軍。旌旗獵獵,甲胄鮮明,天地間陡然一道電光劃破,凄厲的號角聲震蕩人心。
伏擊
突如其來的伏擊,就這么毫無預兆卻無可避免的發生了。
“是突厥人!加盾,彎弓,分成兩隊列鶴翼陣!”雷戟眼見兩旁數以千計的突厥騎兵殺來,卻沒有因此而慌亂。越到這種生死關口考驗一個將領的便越是臨危不懼的大將之風。雖然是伏擊,可他麾下這五百輕騎各個精銳,只消對方不是突厥汗帳下的武士,區區兩三個小部落的族兵未必能奈何的了他們。
冷靜,越是這個時候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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