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鴻艱難地咽下口水，支撐身體站立的雙腳有些發虛。
    他看看腳下的地面，腿肚子打了個顫。
    昨天那幾個工人大叫著跑出來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他從事這個行業多年，沒少遇見過這樣靈異的事件。但都是人嚇人的情況，他慢慢也就適應了。比如說沒有風但自己關上的窗戶，打不開的房間門，聽起來可怕，實際上都有科學的理由能夠證實。
    再嚴重點的像墻體滲血，天花板掉下來的人骨，這些事情在經過警方的調查后也有了答案，無非就是幾起殺人兇案。
    這次遇上，他也只當是相似的情況。
    如今，卻有些不確定了。
    而且……陸亦鴻皺起眉頭，似乎想起什么。
    他抬頭看了眼醫院外觀，密密麻麻的黑色焦炭覆蓋在墻壁上，那是燒焦后留下的痕跡。
    五年前青山精神病院的大火，S市無人不知。當天深夜，十幾個病人被燒死在醫院。警方給出的通報是醫護人員操作不當，再加上醫院消防措施不到位，沒能及時滅火，才導致了慘案發生。
    “五年前的火災，難道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縱火？”
    要不然為什么說是仇沒報？
    紀禾不置可否，臉上沒什么表情。
    陸亦鴻腦補了很多畫面，再看向紀禾時，總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有點神秘莫測。
    他虛心問道：“小姑娘，你可有什么辦法解決？”
    “我來就是為了此事。”紀禾看了圈周圍的施工布置，又看看在頭頂的太陽，“讓工人們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這個時間你們再回來。”
    “可是……”
    陸亦鴻想到周三就要結束拆除工作，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賠違約金是一回事，他擔心的是公司的口碑。
    紀禾瞥他一眼，“放心吧，會讓你準時完成工作的。”
    陸亦鴻臉頰熱了起來，趕忙道：“還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用，我進去拿點東西就出來。”
    紀禾說罷，抬腿走進病院。
    大門在陸亦鴻眼前緩緩合上，他僵在原地，清楚地看到沒有人推門，門是自己合上的。
    陸亦鴻不敢逗留，按照紀禾的話，給工人們放了一天假。
    他自己沒走，還留在外頭。
    病院里。
    分明是中午，周圍還黑的跟晚上一樣。
    一樓大廳里，熱鬧得跟過年一樣。
    幾個年輕小伙圍坐在角落打著撲克，邊上站著一位老大爺，一會兒看看這個牌，一會兒看看那個牌，忙得團團轉。
    七八歲大的小女孩牽著兩個小男孩的手，正在玩扮演過家家的游戲。
    除了這些外，角落里或坐或站的幾道身影，目光都落在紀禾的身上。
    他們都穿著病號服，臉色蠟白。
    從他們雙腳不沾地懸在空中的模樣，不難看出，這些都不是人了。
    紀禾沒看他們，順著樓梯往樓上走去。
    ……
    外面，陸亦鴻時不時看一眼手上的表，又將視線投向醫院。
    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那個小姑娘怎么還沒出來？
    正想著，他就聽到一陣警笛聲傳來。
    陸亦鴻回頭看去，幾輛警車呼嘯而來，停在了路邊。
    車上下來幾個警察，向他走來。
    “你是陸亦鴻？”
    “我是。”
    警察抬頭看了看還完好的醫院，說道：“幸好你們還沒把這里拆了，有人報案說五年前的火災是有人故意縱火，我們是來調查的。”
    陸亦鴻吸了口涼氣，還真是有人縱火？
    見他并不驚訝的樣子，警察眼底劃過一抹懷疑，“麻煩你配合我們做個筆錄。”
    “要的，要的。”
    陸亦鴻說著，眼睛往醫院方向看去，“警官，能不能等一會兒，醫院里還有人沒出來。”
    “有人進去了？”
    幾個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向醫院靠近。
    陸亦鴻又想到什么，趕緊道：“警官，這邊上埋了炸藥，你們小心點。”
    “……”
    紀禾從醫院出來，就看到幾個警察停在門口。
    見到她時，臉上緊張的表情都落了下來，變得輕松。
    他們認得紀禾，不僅是因為這幾天紀家的事情，更因為五年前青山精神病院出事的時候，這位大小姐正在國外某處沙灘游玩，接連發了好幾組照片，憑著顏值沖上熱搜。
    那會兒紀禾還沒進娛樂圈，也沒什么黑料，被網友們稱作最美富二代。等她后來進了娛樂圈，丑聞頻出后，才變得人人嫌棄，黑粉遍地。
    但按照程序，他們還是把紀禾帶回去做了筆錄。
    等紀禾和陸亦鴻從警局出來，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陸亦鴻走在紀禾邊上，時不時偷瞄一眼，又趕緊移開視線。
    眼看著紀禾要走，他終于鼓起勇氣走上前，說道：“紀禾小姐，你能給我簽個名嗎？我女兒很喜歡你，房間里還掛著你的照片呢。”
    他也是聽到了紀禾的名字，這才反應過來為什么覺得她眼熟。
    紀禾愣了一下，原主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