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再遇沈清之(1/3)
后半夜后,晚風追著月色悠悠飄進房間,拂過重重紗幔,鄭長素翻個身喃著夢語,桌案上的《詩經》被輕輕帶過一頁……
失眠半夜之后,鄭長素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沒精打采的走進飯館,叫了一大盤醬香肘子就開始大塊剁肉,耳邊有著周圍食客的閑談。
“……你可是不知到,那火到現在還沒滅那!”
“可不是,你說那么大個寨子一夜之間全沒了,我看就是這玉水寨平日里缺德勾當干多了,連老天都看不過眼……”
兩人正聊的起勁,突然呯的一聲,只見一只滿是油光的手,一爪子拍到正相談甚歡的兩個人的桌上,桌上盤子震三震,兩個人齊齊視線順著油乎乎的手上移,移到手主人的臉上。
看著呆若木雞的兩個人,鄭長素輕咳一聲,把兩個人石化的人的魂兒叫回來,下一秒一雙單鳳眼彎成一道小月牙:“敢問兩位說的可是南宮山上的玉水寨?”
兩人動作一致的將頭點成小雞啄米樣。
接下來這橫空殺出來的姑娘的反應令兩位食客詫異,只見那雙鳳眼漸漸彌漫出一場風波,溢出太多情感,有不可置信、疑惑、震驚、還有一絲絲的無措,最后糅雜在一起看似塵埃落定。
鄭長素胸中滿是無言的怒火,燒的胸腔生疼!腳下生風,眨眼間便從飯館消失不見。
鄭長素用輕功快速奔往南宮山,這是迄今為止將輕功用的最淋漓盡致的一次,即便如此,鄭長素還是覺得慢的要命,玉水寨近在眼前,一股刺鼻的濃煙率先沖進鄭長素的鼻腔,腳下不停在樹干上猛的一蹬,高高躍起,穩穩落地!
映入眼前的全是斷壁殘垣,一片荒蕪,沖天的煙霧嗆的鄭長素不住的咳嗽,看著面前這一片廢墟,堵在心里的那股莫名而起的怒火變成了麻木,視線里周圍的景物變的扭曲緩慢起來,但腦袋里卻是前所未有的冷靜,拖著沉重的步子,看著身著黑衣紅邊的官差們抬著一個個被燒焦的尸體陸陸續續走過她身邊。
就在這時,其中一名官差注意到她的存在,直接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姑娘怎么在這?我等本來還想把這里的事處理完在找姑娘的,這樣也好,一會兒姑娘就隨我去領賞金吧。”說話的這個官差正是之前為她帶路的那個人。
“賞金?”語調僵硬滿臉茫然,什么賞金?
“自然是絞殺這些匪徒的賞金啊,一會兒姑娘隨我等一同回衙門,稟明大人后便將賞金如約兌現給姑娘。”官差說道。
“我殺的?你覺得就我一個人可以一夜之間殺了這么多人?順便再點一把火把一切都燒的干干凈凈?”接連的疑問句,句句質問,昭示著所有的不可能。
誰知那官差聞言只是瞇起小眼,一張只浮于表面的笑臉像是沒聽見鄭長素所有的質問似的,言語上依舊不卑不亢,但實則漫不經心:“姑娘,這玉水寨的惡賊落得今日這般下場,對官對民都是再好不過,還望姑娘就別陌生事端,安心拿錢便是。”
手攥成拳,指甲扎進了肉里鄭長素都沒感覺到,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因為陣陣寒意而發抖,閉上眼睛,強迫自冷靜下來,在睜開眼時,鄭長素問出最后一句看她自己都覺得可笑至極的話:“那些被山匪抓進來的無辜人,還活著嗎?”
“姑娘該問自己,而不是問在下。”官差答完一拱手告辭:“在下還有公事在身,不便相陪,我看姑娘你面色不太好,要不就明日在到衙門里領賞金吧。”
……
鄭長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山的,回過神時,她已經坐在河灘邊,沉默著將鮮血直流的手泡進涓涓而流的水流里,水流刷過傷口帶起一陣刺痛。
鄭長素心亂如麻,這短短幾天經歷的事紛雜繁亂,讓她手足無措,心里只覺得委屈,她明明一個人都沒有殺過,可現在卻莫名背負了這么多條人命,除了那些該死的,還有那些無辜的人,正是這些無辜人才是此刻讓鄭長素不知所措百感交集的根源。
鄭長素雙手環膝把頭埋進去,眼淚氤氳了布料。
她好想回九歌,想嚴肅卻總護著自己的師父,想總跟自己一起偷酒喝的長穗師姐,想古板的大師兄……外面的世界,為什么跟書本里寫的不一樣……她明明沒有殺人,沒有殺人,沒有殺人啊!
哭聲越來越大,從起初的低聲抽泣漸漸變成嚎啕大哭,十五歲的年華,該是懵懂的,不諳世事的,該是被人小心翼翼護在手心里的,現在卻被迫以這種方式成長。
哭聲穿過樹林,驚起一片飛鳥,將疾馳的馬也驚的揚起前蹄嘶鳴一聲,焦躁的不停徘徊,馬車被馬兒帶的亂晃起來,駕車的小廝趕忙狠狠扯緊韁繩讓馬停下來,結果適得其反,馬反而掙扎的更厲害了。
“畜生,你還造反不成?!”駕車的小廝,高聲斥罵,眼睛瞪得像銅鈴,揚手又將韁繩狠狠一扯,馬這才被迫平復下來,只是不斷踏地的前蹄彰顯著馬兒的焦躁。
馬車上的簾子被一雙消瘦卻修長的手掀開,山間涼風灌進馬車,男人蜷手掩在嘴邊低聲咳嗽起來,架車的小廝趕緊想把簾子放下,男人卻擺了擺手,手臂伸出來,示意自己要下來。
小廝趕緊把男人從馬車里扶下來,只是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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