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七世怨侶(1/2)
“雖然不知道你與星君到底發生了何事,不過,你好像很是執著于做司命星君的徒弟嘛。”
“……因為,只有這個身份才可與他分擔。”
琴難在案上一字排開,擺了許多種點心,聽桃枝枝一邊吃一邊說到這里,不由有點酸:“他竟愿意同你說?”
五顏六色的糕點把桃枝枝眼睛都看花了,只胡亂的點了點頭。
于是琴難的心情有點復雜,關于此事,他都不知道問了洛河多少次了,卻從未得到過回答。
他看著這一片瘋長的亂草海,再看看青翠的山林竹海,又望了一遍山下忙著耕種的凡人,不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誰能知道他原來的魔域是多么的氣勢磅礴!舉目便是山巒疊嶂,石中帶火,鬼影重重,蜿蜒綿長的黑色河流奔騰而過,峽谷中魔獸飛過,遍地殘骸,夕陽一落,這就是個血淋淋的世界!
可就為了探聽洛河墮仙的這點事,巴巴的將魔域交給他打理,他倒好,給他整了個劣質人間出來不說,他堂堂一代魔尊,竟成了個種田的包租公!
便是做到如此地步,洛河也從來不說半句,只道:“我二人之事,舍不得與旁人分享。”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琴難顧自氣了一陣,然后問道:“然后呢?”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啊。”桃枝枝將嘴里的糕點咽下,道:“他走了,我便來找你了。”
其實洛河還從桃枝枝的嘴里打聽了司命星君的近況,只是他不讓她說,她便當沒發生過。
“嘖,不論我怎么問,他一星半點都不肯與我說,卻同你說……大約,是覺得你聽不懂吧。”琴難終于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卻發現桃枝枝吃糕點的手一頓,表情有點不對了,遂問道:“怎么了?”
桃枝枝搖了搖頭,拍了拍手上的糕點屑,坐在這一堆亂草海里,語氣有點傷感的說道:“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傻?”
琴難心思一轉,從躺椅上翻身下來,坐在桃枝枝身邊接道:“你不傻,你只是還沒長大。”
“自我墜下天界成為九天笑柄后,那些個仙娥仙將們每每看到我,總要露出些笑意來,我知道,或許他們并非有意嘲笑于我,但那一雙雙帶笑的眼睛,時刻提醒著我是多么的笨拙,這讓我還是有點難過。”
琴難看她嘴角和眼角都有點下耷,是真的有點傷心了,便在身邊折了根草,編了個蜻蜓,遞給桃枝枝,一雙含情目里透著真切的關懷:“你無需太過在意旁人的眼光。”
“酥酥也是這么說的,但是,”桃枝枝摸著那草編蜻蜓的翅膀,委屈巴巴的說道:“每次看到他們與我說話時,臉上那種無可奈何的表情,我就不知道該怎么辦。”
看著琴難那雙帶著愛憐的含情目,仿佛無論說了什么都會得到理解和包容,讓人不自覺的就想撒嬌,于是桃枝枝便像倒豆子般將自己的心事悉數抖了出來。
“其實也不怪他們,畢竟有的時候我是真的聽不懂他們說的話。”
“可是我也很想聽懂啊,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聽不懂呢?”
“他們說我不通人情世故,我喜歡過木木,我覺得我是懂的……難道是還不夠明白?”
琴難看著桃枝枝那微紅的眼角,她沒有哭,只是本就瀲滟的眸子里似有波光,她說完后便緊抿著唇,就這樣巴巴的看著自己。
“只要我們的小桃枝按時長大,便總會有懂的那一天,你無需著急。”
到那時你便會發現,還是不懂的好。
這話琴難卻并沒有說出來,他想,還是暫時不要說些她聽不懂的話,想了想,便建議道:“不若我教你人情世故吧?”
誰知聽到這句,桃枝枝立刻收了傷心,兩只小手可勁搖晃,臉上現出慌張的神情:“不行不行,要被打斷腿的!”
“?”琴難驚愕,第一次作出了錯誤的猜想,道:“我知道天界規矩,你只能有一個師父,我不是要做你師父的意思,”說到此處,又好奇道:“我觀人間的月老廟,還以為月下仙人是個和藹的老神仙,怎的其實不是嗎?”
桃枝枝聽他誤會了,便解釋道:“跟我師父沒關系,是步霄哥哥不要我學人情世故的。”
說到步霄,桃枝枝的聲音又輕快起來,一邊把玩著手中的“蜻蜓”,一邊不假思索的夸道:“步霄哥哥還是和他們不一樣的,不拿高深莫測的話糊弄我,也不會瞧不起我。”
“……”那是因為他比你也懂不了多少吧。
琴難腹議完,又問道:“他不讓你學你就不學?你何時那么聽他的話了?”
“因為他對我好啊,對我好的人的話當然是要聽的,我還聽酥酥話呢。”
“他都如何待你好的?”
“他許我去他心里玩兒啊。”
“……”
琴難吃驚不小,在自己的心口位置比劃了一下,問道:“你怎么進去的?”
桃枝枝搖了搖頭,不以為然的回道:“不是這個心,那個地方因他心情變化而變化,可不就是他的心里嘛,唉,說起來,也只有在那里他才會對我笑,不過我答應了他,不能告訴別人,所以你別再問了。”
“……”
竟是這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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