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偶遇(2/2)
我也算你倒霉。
其人生得面如銀盤,眉如偃月,鼻直口方,耳長額闊,雙目閃爍有光,確實有幾分羅漢的模樣,背后豐隆多肉,手臂粗大一看就知是個習武之人,約有四十上下的年紀。
身披一件渾紫暗龍袈裟,足穿大紅朱履,光著一顆滾圓肥頭,頭頂上炙著龍眼核大紫紅色的戒疤。
徐灝隨口道:“我連儒家都不拜,何況禪理?求教倒也不必。”
說完就要直接坐下,老者慌忙說道:“禪師是方外尊宿,兼之年長,自然該是首坐了。但這位先生既不是儒家子弟,又不好禪法,應以世法相見,聽口音乃是京城人氏,禪師現客居莫愁湖,到底是哪位上坐,這倒是要憑禪師自己主張了。”
徐灝對宗教素無好感,除了漢人自己的道教,其它一律不太感冒,要他坐在一個為非作歹的和尚下首?憑他也配!
不過老者之意分明是要他上坐,這里面就有些意思了,看來并非是單純的萍水偶遇。
當下徐灝一點也不謙遜,隨便拱了拱手,一屁股坐在了上首,法云險些氣破了胸膛,問題是剛剛犯了事又不能發作,只得怏怏不快的坐在了第二位。
老者自然是坐了主席,吩咐換上新的酒席,先送上一道茶來,徐灝依然拒絕,問道:“素未識荊,請問老先生尊姓大名,貴鄉何處?為何邀我前來?”
老者微笑道:“學生姓末,號淡然,祖居江右,因探親來此,興起游湖。小廝們說岸上有位相公被雨,因恐擠了女人不進亭中,許久立在外面,渾身濕透。又說有個僧人反不避嫌,強擠在亭中,又招呼相公進去,是以與眾人發生了口角。
學生好奇在前艙望見尊品是一位德福俱備之相,故斗膽叫人奉請,不知先生姓名居址,貴庚幾何,曾否締姻,家中可有親人,因何事至此,乞道其詳。”
徐灝不禁笑了,心說好一個德福兼備之相!你怎么不說我面相貴不可言呢?盯著對方的眼睛,笑道:“我姓徐名灝,祖居鳳陽,父母雙全,拙荊沐氏。生在金陵長在金陵,這莫愁湖就是我的后園,閑來無聊就來走走。”
不想未淡然哈哈大笑,立起身來笑道:“不料無意中,竟然遇到了故人之子!老侄如此少年老成,豪邁不羈,英氣內斂,吾友有后矣。”
徐灝大驚趕忙起身,好奇問道:“老先生與家父熟識?敢問其詳?”
未淡然大笑道:“公子不知,令尊當年在長沙做王府護衛時,老夫任谷王長史,那段時期和令尊相交莫逆,彼此通家往來,當時你和令姐尚在襁褓,一取名青蓮,一取名灝,老夫至今不忘。近年退休,又值妻亡妾喪,遂和你家成了陌路,前日進京有心去登門拜訪,沒想到先在這莫愁湖和賢侄不期而遇,真乃快心之事也。”
徐灝知道徐慶堂年輕時確實做過兩年的谷王府校尉,后來不耐煩做武官就返回了京城,本來想通過科舉走文官之路,因得幫著處理家事,漸漸瑣事纏身淡了心思。
如果徐灝只是尋常之人,自然不會懷疑什么,問題是以他的身份,類似之事遇到的太多了,親朋故舊也就罷了,而這位做過谷王的長史,打死都不信和朱橞沒有關系。
既然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徐灝沒必要裝出一副驚喜模樣,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
倒是未淡然神態變得十分謙恭,這時候再裝作不知道徐灝的身份未免太說不過去了,絲毫不敢仗著長輩的身份說話,熱情的道:“當初老夫另有賤號,后來絕意仕途故改號淡然,因無子而置一妾,所生是女兒,后來又納美妾以娛老,生了一子一女,可惜兒子早夭,只存幼女,此乃老夫之累,慢慢與賢侄細談吧。”
莫非要使出美人計討好我?不用猜都知他的閨女是美人,不然講出來干啥?徐灝心里尋思著,有預感谷王一定是另有所圖,加上蠢蠢欲動的齊王,看來這幾年會是多事之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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