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予晴走了，倪心突然地坐了下來。
    她的手按著頭，頭很疼。
    助手問她：“老師，要不要叫醫生來。”
    倪心擺擺手：“算了，先不要了。讓我靜靜。”
    “老師……”
    “你放心，我沒事的。”倪心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強擠出一絲笑容。
    助手出去了。
    倪心嘆口氣。對著里面的套間說：“好了，你出來吧。”
    腳步聲響起，從里面走出一個衣著隨意的年輕人。看樣子不過三十歲左右。長得還不錯，很有氣質，但是，下巴上的胡子挺多，顯得有些不修邊幅。
    “你是叫陸函吧。”
    倪心問他。
    那人點點頭：“是，我叫陸函。”
    倪心看著眼前桌子上的這些照片。
    “唉，你給我的這些照片……不錯，謝謝你讓我知道了這件事的原委。謝謝你，如果你想要什么報酬的話……”
    “不用。”陸函擺擺手。
    “不用？”
    這倒是有些出乎倪心的意料。不管是誰，做事情總是有目的，她和陸函又不認識，那對方做這種事情無非就是為了求財。沒想到他竟然說不要報酬。
    不過，倪心立刻就明白了。
    不要報酬不等于什么都不要。
    “那你要什么？”倪心追問。
    “我什么都不要。錢已經有人付過了。我之所以做這些，為的不是報酬。”
    “那是為了……”
    “為了……怎么說呢，”陸函輕輕一笑，“為了一個人，為了這個人出氣吧。而且，我挺看不上蘇予晴這樣的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裝出一副白蓮花的樣子，其實，就是個……”
    后面有些粗話，他不好說出來。
    倪心自然明白。她又從桌子下面抽出一個大信封，打開信封，里面是親子鑒定報告。
    她看著這份報告，忍不住嘆口氣，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真想不到，這份鑒定報告竟然是假的。時澤南，你竟然用這種方法騙我。”
    陸函說：“他當然會騙您。您想想，如果給你真的鑒定報告，那就是告訴您，宮雨馨是您的親生女兒。而他玩弄宮雨馨這么久……”
    “夠了，你不要說了！”
    一提起這個，倪心就火往上撞。
    對于任何父母來說，女兒都自己的掌上明珠，都是小公主。在找到女兒下落之前，倪心做了無數次猜想。她在想，自己的女兒現在是什么樣子的。
    她想過，女兒可能在某個不出名的大學，成一個成績中等的學生，現在正在戀愛，而男朋友是個普通但是很好的男生。經常因為呆頭呆腦而鬧別扭。
    她又想，或者女兒正在某個公司工作。年紀輕輕，剛剛入職，總是笨手笨腳，時不時地被前輩上級罵一頓。
    總之，她想過很多，卻也沒有想過，女兒進入娛樂圈，成為了大老板的婚外情人。
    內疚和自責的感覺充斥著倪心的全身。
    “我的孩子，為什么會這樣，是因為你的媽媽作孽太多了嗎？”
    倪心越發感到悲痛，越是如此，也就是越是自責。
    陸函嘆口氣：“其實。倪女士，您也不必自責。我覺得，時澤南對宮雨馨還算可以吧。”
    這話絲毫不能讓倪心的心情緩和下來。
    “還算可以？到底是什么樣的可以？終究不過就是個情人而已。”
    這點陸函也不能否認。
    任何一個母親也不希望看到女兒變成這樣。
    他也只能重重地嘆口氣。
    在酒店樓下，蘇予晴失魂落魄地走了出來。
    她呆呆地站在路旁，有出租車過來問她去哪里，她也什么話都不說。那個司機追問了幾句。蘇予晴還是不回答。司機自討沒趣的走了。
    等到聽到車子的突突聲，蘇予晴才回過神來。她還想招呼一聲，又一想還是算了，在這里多歇息一下吧。
    忽然，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停住了腳步。
    蘇予晴開始沒察覺，后來，不由得抬起頭來。
    因為她聽到了一陣十分難聽的冷笑聲。這種冷笑聲似曾相識。
    蘇予晴抬起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葉遲蔚。
    “是你？”蘇予晴有些驚訝，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葉遲蔚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她的面前。
    “是我啊，怎么，不認識了？要不要我給你做個自我介紹。我可你的救命恩人呢。”
    “你不過是別有所圖，而且，綁架我的也是你，不是嗎？自己挖坑自己填，你倒還是功勞了。”
    “只能說綁架你有我參與，我可不是主謀，都怪你的那個情人時澤南。誰讓他為了捧宮雨馨把那位老板得罪了，算了，這些都過去了。你不記得我的好處也就算了。”
    說到這，葉遲蔚停了一下，然后臉上那種陰險的笑意更濃，他走近一步：“不過呢，你的相好的也這是太摳門了。就你和宮雨馨，也不過就是給了幾萬塊而已，還說，分期付款。明年再給我幾萬塊，這樣連著給五年。我x，打發要飯的呢。”
    蘇予晴鄙夷的哼了聲：“我看已經給你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