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是怎么會忽然回來的？”孫行看著探測器，確認了比爾是逃回了自己的公寓不動了。
    困獸之斗，還是……認命了？
    都一樣，反正，他死定了。
    “直覺。”蘇朵給出的答案依舊的清新脫俗，“太順了，一切，總覺得像是有什么人在算計我們。”
    “好吧。”孫行對此還能說什么？
    他們來到了那棟老舊的公寓樓下面，此時警車和救護車都已經是開走了，想來現場調查是已經結束了，留給蘇格蘭場的更大的問題是開膛手杰克下達的無限制殺戮令。
    孰不知，真正的兇手此刻就在犯罪現場的隔壁房間待著。
    兩個人也沒有太過著急，就那么慢慢地走到了五樓，謝伊夫的房間已經是被黃色的警戒條封了起來，比爾的房間則是大門緊閉，并沒有受到影響。
    “咄咄――”孫行敲了敲門，其實他知道比爾就在里面。
    門沒有鎖，一敲就開了。
    孫行和蘇朵走進去，就看到比爾捂著自己的肚子，正坐在他那張廉價的沙發上，抱著自己的貓，就像是，他們最初見到的他一樣，人畜無害。
    “你們來了。”甚至，他還對孫行他們進行善意的招呼，仿佛就在幾十分鐘以前，對著孫行陰冷刺殺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不逃了？”孫行還是記恨這個家伙的那些陰險狡詐的謀算，下意識看了一眼他的腹部，血已經徹底滲透了他的衣服，紅的發黑。
    “只是放不下我的貓而已。”比爾倒是好像已經忘記了孫行給他的那幾棍，只是一只手無力地撫摸著他膝頭的英短，此時他的另一只手，左手，已經消失不見了，這說明他的力量，差不多已經衰退到了極點。
    “它叫什么名字？”蘇朵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比爾像是有些驚喜，笑著拍了拍貓的頭說：“它叫杰瑞，是不是個很可愛的名字？”
    “我想杰瑞大概不會喜歡有你這樣的一個主人。”孫行還是有些冷言冷語。
    但杰瑞并不給孫行面子，它很粘人地舔舐了一下比爾的手心。
    “還有什么想說的嗎？”孫行這算是在詢問遺言了。
    “沒有了。”比爾搖頭，眼睛半睜半闔，他要死了。
    叫杰瑞的貓哀哀地叫了起來，像是知道了主人的死期，無比地舍不得。
    “可以……幫我照顧它嗎？”最后，比爾終于閉上了眼睛。
    這位兇殘狡詐的殺人魔，在死前，居然也是格外的讓人憐憫。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一個小男孩……天生愛畫畫……”他閉上眼，唱起了一首歌。
    “一個小女孩……喜歡在畫中……”
    “小男孩和小女孩，花園中相遇……”
    “小男孩為小女孩作一副……永恒的畫卷……”
    “他們發誓呀……永遠在一起……”
    “永遠在一起。”
    “后來有一天，男孩斷了手，誓言終成空，女孩已遠走……”
    “女孩已遠走……故事到這里……”
    “就該結束了。”
    “故事到這里……就該結束了。”
    故事到這里，本來就該結束了。
    可惜啊……
    孫行看著躺在沙發上已經徹底失去了呼吸的比爾，覺得他真可憐。
    “去看看他還剩下多少能量吧，多少也算是一點。”蘇朵相對來說，好像就要冷漠的多，她好像沒有聽明白比爾唱的歌聲里的故事，只是讓孫行去收集他最后的殘存的暗元素能量。
    “算了吧。”孫行搖了搖頭，“沒必要了。”
    蘇朵也沒有強求孫行要怎么做，兩個人就在那里看著死去的比爾，還有他的貓。
    那只叫杰瑞的英短大概終于發現了主人的死亡，嗚嗚的好像哭泣一樣叫了起來。
    這就是孫行的第一次實戰，大戰開膛手杰克。
    結束了。
    ――――――――――――――――――
    事后孫行收養了那只叫杰瑞的英短，盡管它是真的百般不愿意離開它已經死去的主人，甚至在最開始的幾天絕食，但最終還是接受了現實。
    比爾死后，倫敦城也終于迎來了一些讓人透得過氣的時光，起碼蘇格蘭場的那些警官先生不用再為追捕開膛手杰克而焦頭爛額了。
    所有的爛賬，都被算到了倒霉的杰森身上，一般在所有的報道里，這位在自己的畫室里囚禁了多名少女，并且殺害肢解了其中的大部分的殺人狂魔，就是新一代的開膛手杰克本人了。
    至于說比爾，他的尸體被人發現以后，自然是也被算作了是被開膛手杰克殺害的一員了。
    不知道算是諷刺還是別的什么。
    而那些存在于疑案中的神神怪怪的部分，則自動被所有人忽略了，至少是可以發聲的媒體，官方，都是不再提起那些東西，什么密室殺人，隱形的兇手，復活的殺人魔，都作為絕密資料被封入了庫存袋里，再沒有人提及。
    反正，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東西填充這些老舊怪談的位置，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啦。
    孫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