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世代守護(1/2)
冬日第一場雪紛紛揚揚,落在邯鄲城的時候,整座城不似往年那般喜悅,而是愈發(fā)的壓抑沉寂了。因為,邯鄲城外,百萬軍士,黑壓壓的一片。兵臨城下,正是亡國之時。
可在邯鄲城外的田莊里,氣氛卻一點不相同。簌簌白雪落在山間,裝點原本光禿禿的樹林,愈加清凈安寧。
“這處地方確是好地方!”趙嬋拾掇著,虛著腳步,緩緩走出門去。著這些日子,她一直沒什么力氣,只能臥在床榻之上。可是今日,她忽覺得力氣大了許多,試著下床來,想要瞧瞧窗外的美景。
深吸一口氣,這還沒銀裝素裹的世界,很冷,卻美得極致。伸出素手,攤開來,不多時,手上便多了雪白的疙瘩。細細瞧去,形狀怪異,找不出詞來形容。
“金裝玉裹,繁華落盡,冰雪純真盼如今。”聲音來自身后,越過冰雪簌簌,悠遠深沉,竟好似穿萬丈而來。
趙嬋不用回頭也知道后面的人是誰,這些天來,唯一的人氣就是這人帶來的。趙嬋不得不承認,烏墨謫仙般的人物,和他待在一處,只覺得自己腦中愈漸清明,也愈發(fā)能看透這世間之事了。如今聽烏墨這般言語,說人世間名利如浮云般,竟還比不得手中一抹白雪?
“不知先生何意?”趙嬋想著,就問出了口。
“世間人向往繁華,追逐名利,到頭來塵歸塵、土歸土,留給后人的還比不得這白雪,至少還能留住最初的純真。”烏墨若有所指。
“先生錯了,世間本污濁,奈何我等生于世間,無可奈何者多數(shù)。”趙嬋搖頭,不甚贊同,卻也回得巧妙。
“可我卻覺著,是世間人看不透,為眼前浮云遮蔽,跳不出來罷了。”烏墨也搖頭,嘆息著的語氣,依舊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先生仙風(fēng)道骨,行事灑脫,是看透這紅塵之士,才有此般言語。可這世間,不全是如先生般睿智之人,看不透也是常有之事。說句玩笑話,趙嬋第一回見著先生,誤以為先生是神,而自己已在黃泉。”趙嬋說著玩笑話,自己倒先笑出了聲。
“神棍罷了!”烏墨輕笑。
“趙嬋有一問于先生,不知當不當問?”趙嬋有些猶豫。
“既不當問,那就別問的好!”
“先生既然如此說了,那趙嬋就問了?”趙嬋面帶挑釁,“先生為何救我?又為何,老御醫(yī)要救我?”
自她進趙宮以來,老御醫(yī)便一直守在她身邊,就連如今病入膏肓的趙王,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以異人的身份,絕不可能有這么大的面子,求得高人出手相救。一開始,她只當他是呂不韋的人。可后來,趙王病重,而老御醫(yī)卻恰好出現(xiàn)在了西泉殿。她開始意識到,即便是呂不韋的人,也得忠君之事,更何況是這般高人。可即便是想破了腦袋,她也沒有想到會是誰在幫她。可如今,烏墨的出現(xiàn)……
“既已救了,便沒有什么緣由。”烏墨依舊回得風(fēng)輕云淡。心中還是感嘆一聲,怎么這女人這般機警?!
“先生又在敷衍趙嬋,”趙嬋察覺到,他嗓音之間帶著罕見的顫音,于是拖長了聲音,隨即又長長嘆息一聲,語氣之中頗有無奈,“先生,可有人威脅你?還是說,先生有什么難言之隱?”
“趙嬋,這樣的法子沒用。”烏墨有些惱,直接呼出趙嬋全名。他心高,這等似諷似嘲的語氣最受不了,但卻依舊不松口,“況且,你知道又有何用?”
“先生,既然你不說,趙嬋只得自己去找答案了。”趙嬋想,眼前這人若和八宿女預(yù)言相關(guān),那么這人必定是韋月所說的那人了。似這般不染纖塵,不識人間煙火,又看透紅塵之人,這世間真心不多。
“烏墨等姑娘找到的那一日。”等趙嬋找到答案,或許這一切都已然物是人非了吧。
趙嬋輕哼一聲,就算烏墨不承認,她也會找到證據(jù)的。她固執(zhí),有些時候,更喜歡鉆牛角尖。況且,她還有事想請教那八宿女的語言之人。
“且回屋去吧,你不想護著身子,我還想輕松些。”烏墨已經(jīng)開始打發(fā)趙嬋回屋了。其實,他何嘗不知道趙嬋想問什么,可他心里明白,有些事,問不得。
“是,勞先生擔憂了。”趙嬋無言,只得回道,況說了這么久的話,也覺得累了。轉(zhuǎn)身走上幾步,正感嘆著烏墨體貼細心,又聽后面?zhèn)鱽砺曇簟?
“邯鄲城下,數(shù)十萬秦軍安營扎寨。”不似方才那般輕松,烏墨言語之中變得嚴肅。
趙嬋腳步略微停頓,張張嘴,卻始終沒說什么。這樣的結(jié)果,比她預(yù)想得要早太多。
“你不必擔心,我既讓你出得來,便能讓你回得去。”烏墨似乎知道趙嬋的心思,又道。
“多謝!”趙嬋不再回頭,進了屋,腳步本就無力,如今愈發(fā)地虛晃起來。她的心終究還是亂了。且不論能不能回宮,只說萬一秦軍攻城,勢必危及趙宮,可宸宸和政兒還在趙宮呢!再說,這之后的打算,可就得提前不少了。
趙嬋想著,卻絲毫沒有自覺,若不是她病入膏肓,險險垂死,某人又怎么會這般拼了命,似發(fā)瘋般攻陷城池,只為了想見她一面呢?
這世間之事還真奇妙。
烏墨看著女子的背影,知她心中所,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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