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里發現了許多玫瑰花瓣…”程楓說著，將鼠標移向了威爾斯妻子的那張照片。但從照片中來看，那些花瓣只散落在了她身上，程楓當時走的太急，并沒有注意這個細節。兇手并沒有將花瓣撒向威爾斯，在加上他被掏空眼窩，這都足以說明，威爾斯妻子的死亡是他本人一手造成的。
    “你認為是羅伯特·威爾斯做的這一切？”
    程楓沒有說話，這代表他默認了。
    阿九有些吃驚，他有些不太相信一個人竟會變態般到砍下自己妻子的頭顱，但再仔細想，這里是蘭德市，這種事情也并不是沒有可能，這不禁令他聯想到十七年前蘭德市那位令人談之色變的連環殺手，奧吉爾·普蘭特。他在連續作案了十幾起后，才被警方抓獲。甚至于在審問中依然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癡迷。
    “最開始的想法并沒有錯，但這一切，似乎都被我們要追查的人所算好了。”程楓托著下巴沉思著。那個神秘代碼現在已經并不重要了，程楓認為極有可能是他們兩位其中任何一位的死亡時間。
    “你說過，威爾斯曾經向他交代過那臺丟失的麗蓮德需要他本人的虹膜認證才能開啟，而那群劫匪正因為知道了你已經介入了這件事，才取走了他的眼睛。”
    阿九說對了一半。
    毀滅風暴，炸彈，麗蓮德分子擴散機，劫匪，以及那串神秘代碼，這一切似乎隱隱之中有著某些聯系。程楓在那晚進入貧民區時，也確實發現了他們口中所說的炸藥，但換個角度想，如果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劫取分子擴散器，那他們的目的已經達成，并且羅伯特·威爾斯也早在他們的控制之中，那為何還要繼續在貧民區活動呢？這樣豈不是更加引人注目嗎？這也是程楓到現在為止都想不通的事情。
    此外，程楓那晚在拷問威爾斯的過程中，他提及了自己的妻子被其綁架，而那個時候，他卻并沒有察覺到這是一句謊言。程楓觀察過他的面部表情，從他臉上看出了絕望與無助。那完全不像是裝出的。他了解，一個人在害怕的時候，往往不能非常完美地掩飾住自己內心的秘密。所以哪怕只要是一絲絲，他都看的出來。
    那么，地下室中他妻子的死亡究竟是誰造成的？
    如果是那群劫匪，那么，現場的玫瑰花瓣又代表了什么？
    當下順著這個，說不定可以找到關于兇手的其他一些線索。今晚蘭德市警方一定會發現羅伯特·威爾斯和他妻子的尸體，等到尸檢報告出來后，也許他就可以朝著迷團更近一步。而那群執著于追捕自己的警察，還更有可能把這一切都歸咎在自己身上。
    “阿九，你不覺得羅伯特妻子的死亡十分地具有儀式感嗎？”程楓對著電腦中的照片沉思良久后，終于開口詢問。
    確實如此，不單單是現場散落的玫瑰花，連尸體死亡保持的姿態都十分刻意。
    “她的眼神，不單單有著恐懼，更令我有些發顫的是，她甚至有些期待。我講不清楚。”阿九看著威爾斯手掌抓著的那顆頭顱，“你覺得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在中國偏遠的地方，有一些獨特的偏方能讓尸體死后保持死前的姿態。”程楓望向另一張照片那具無頭女尸前伸的左手。
    程楓所說的這種偏方，是在人死前的那段時間為他服下一定量的致死毒物，只要給他們服下的量沒有超過一個標準，這些毒物便會微妙地與他們的血液融合，也就不會令他們當場就暴斃而亡。可若服毒人突然死亡，血液內的毒素便會瞬間發作，使得他們死后比一般的尸體都還要更加地僵硬。
    可這是一個幾乎不能考證的偏方，就算真有這樣的方法，那這對藥物的控制也有著極其精細的要求，幾乎沒有人能做到完美無缺，因為只要出了一點紕漏，服毒人死后往往就不會有所成效，甚至也可能當場毒發身亡。
    那么，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又或者是他們…
    “阿九，調查一下，有沒有跟玫瑰標記有關的兇殺案，我們可以從這里入手。”
    “說起這個，無盡城當時出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案子，還有些人甚至認為那只是個傳說。不過那已經是五十年前的事了。”阿九推了推眼鏡，“那些案件有許多的共通點，尤其是現場總會留下許多玫瑰記號。”
    程楓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些案子已經結了嗎？”
    “沒有人得知。”阿九搖了搖頭，“至少接下來的四十年，無盡城都沒有再發生過這樣的慘案。至于那個兇手，更是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如果是五十年前的案子，在警方的數據庫中是很難找到的，一些聳人聽聞的懸案，就好像是個帶著一絲恐怖色彩的都市傳說。但大部分歸根結底，也只是當年的科技水平不足以查找出太多的證據罷了。
    下一秒，程楓便進入了無盡城警方的數據庫大廳，他迅速瀏覽了一遍，可最早的案件時間也不過1994年，根本找不到阿九口中的懸案。
    但值得注意的是，其中一個有著許多份標注了日期編號的文件夾。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代碼按照某種順序排滿了整個文檔。
    “這里。”程楓不再繼續拉動鼠標，而是將目光定格在屏幕中心的那幾條代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