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離去(中)(1/3)
黃昏的時刻,夕陽的光照下,平川哲文跟著筱原詩織上了她家的車。
時間也好,事件也好,都讓人聯想起那個最初的時刻。
從車窗望著窗外的筱原詩織,面對鏡面的倒影,恍忽間,倒影幻化成了那個在記憶之海中久久不散的回憶。
一年級的第三學期,多管閑事的教師,在夕陽的時刻,對著她說著「知其不可而為之」,然后就那么和她闖進了她家中,直面向她總是無法掙脫的母親。
這一次同樣如此。
這名教師真的很了解她。他說得沒有錯,說是最為了解她的人也沒問題。
做出的猜測沒有半分差錯,的的確確就是。
因為全國大賽的未能達標,她的母親又一次有了讓她放棄的想法。
以往的時候絕對不可能就這么甘心放棄的她,因為對于某位教師的失望,也萌生了將他所爭取來的一切,全部歸還的想法。
——吹奏樂,一定程度上,可是她與這名教師的連結。
如果沒有最開始的那件事情,或許之后的一切都不會有。
而時至如今,兩人之間已經結束了。所謂的連結,好像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于是面對著來自于母親的壓力,這一次她答應了。
然后,就在這種情形之下,這名教師又一次地來到了她面前。
在此之前,她很難想象,她會這么容易被說服。
明明真的已經下定決心了,將吹奏樂徹底放棄。
但……
一旦個人藏在心中的想法被他人看穿,說服起來遠比想象中容易。
而且真的如他所說,她對于吹奏樂的堅持,并不會那么容易消亡。
關于吹奏樂不愿意放棄的決心,被重新喚醒了。
她身邊這名教師,也將又一次前往她的家里,說服她的母親,更改她出于失望而做出的決定。
……說實話真的是很難說清楚她為什么會同意這件事。
或許,最為重要的原因,要從九個月前開始說起?
「真的可以嗎?」回過神的時候,筱原詩織對著車窗的倒影問。
「當然是可以的?!蛊酱ㄕ芪幕卮?。
這是兩人在路程之中唯一的談話。
可以理解,現在的筱原詩織對于平川哲文的看法到底有多復雜……恐怕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如今,那個九個月前由平川哲文出面而成功讓她與母親定下的關于「之后不再干涉吹奏部」的約定,已經被她親自毀掉了。
現在,她與母親之間關于這方面的約定,是由她前些天的時候親口說的——「同意退出吹奏部」。
盡管她的想法在今天動搖了,然而,她清楚她的母親是什么樣的人。
母親的意志絕對比她堅定,想要改變也絕非簡單的事情。
也因此,現在的筱原詩織對于平川哲文的情感相當復雜。
對身邊這名教師失望是真的,因為他想退出吹奏部這件事也是真的,但。
在最真實的內心深處,不想放棄吹奏樂也是真的,現在,將期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想著——「或許,這一次,他還是能夠成功地改變現狀」,這還是真的。
失望與期望交織,匯合成了筱原詩織現在的情感。
……
筱原家到了。
走下車,又一次立于筱原家的門前,平川哲文頗為感慨地打量著。
上一次來的時候是二月,一年級的第三學期,彼時剛獲得系統的他,還甚是意氣風發。
「教導好學生是教師的天職?!?
「就算是擁有不可知的、看似美好的力量,也不能出于私利玷污他教師的身份?!?
然而時至今日,事情完全改變了。
他已經失職了。
而且,這一次的前來拜訪,也很難說不是出于私心。
畢竟,筱原詩織于他,終歸已經不是單純的師生關系了。
嘖。
內心之中自嘲了一下,平川哲文在心中極為復雜地嘆了一聲,最終還是放下了所有的想法。
辭職之前的最后一天,已經沒什么好在意的了。
將最后一件事情做完,他就可以辭職了。
他跟上筱原詩織的腳步,走了進去。
「筱原同學,你的母親,現在……?」
「在會客廳?!?
「好的?!?
……
九個月的時間流逝,不過這里的一切與此前并未有太大的不同。
傳統的日式房間,榻榻米鋪就的地板。另一邊,敞開的門,能看見秋季傍晚的庭院。
一切如之前。
就在這樣的環境中,平川哲文又一次地見到了筱原母親。
身著紅色和服的筱原太太,挽著發髻,盡管眉眼間帶著溫婉的笑意,不過,她身上的來自名門的上位者的儀態,還是說明著,筱原母親絕對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好相處。
——這種事情在上次的見面中就知道了。
「筱原太太,深感抱歉,沒有事先說明就這么前來打擾了?!?
平川哲文跪坐在茶桌前,微微低下頭。
筱原母親跪坐在對面,姿態從容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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