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第七章 惻隱之心(1/2)
不過雪熊力心中有數,西方的獵物數量其實與東方相差無幾,這片林中北方的獵物才是最多的……
且西方似乎還有些意外在等著他們。
往東北方向半日的跋涉,三人已是過了多是草甸石碓的平原之屬,如今多是高大的針葉林,再往北去則可見山脈丘陵。
兩人走出不遠,不約而同地開始撿拾起地上的松針。
狩獵是雪原人自小傳承的必修課,各部落有不同差異,但一般五歲左右便會帶上幼童,且無論男女一同狩獵。就如猛虎捕獵,幼虎觀望一樣,幼童們也只是靜靜觀望,之后便逐漸模仿前輩所作所為,在學習和糾錯的過程中不斷進步。
兩人撿拾了兩大把細長的松針,然后拔下幾棵看似枯竭實則存活的嵩草,將松針一把捆起墊在各自鞋底。
這是為了減小行走時的動靜,即使所謂身法,也就是在雪問陵看來的輕功再好,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運氣施展。正常走路自然不可避免發出聲響,捆綁松針是各類減輕聲響中較簡單的一種,也是恰逢時宜的一種。
兩人綁好了松針,雪問陵左手取下背上的弓拿在手里,右手拈住一只黑羽箭。
兩人的箭袋里可見黑白兩色的羽箭,黑者不止黑羽,前方的箭桿箭頭亦是黑色,白色同樣通體全白。這是雪鸮部特制箭矢,不同顏色的箭適宜不同環境。黑羽適合樹林及亂石堆,白羽適合草原和雪地。
兩人悄聲走著,一邊觀察四周環境。
“你看。”雪鹿宇頓住腳步指著腳下輕聲說道。
雪問陵聞言轉頭看去,只見地上是幾粒豌豆大小的圓形的糞便,雪問陵一看便知當是兔類動物的糞便。
黑褐色的糞便表面光滑圓潤,兩人便知這糞便必然是剛剛排出不久,若是時間長,糞便早就皸裂枯干。
說明有兔子方才在此處進食,看糞便色澤進食時間應當不超過兩刻鐘。
“我上樹看看,你順著這些找找。”雪鹿宇指著糞便旁邊幾乎同周圍一樣但卻有下陷的地面說道。
這是兔子的腳印,呈拉長的五瓣梅花狀。雪問陵點點頭,開始觀察起來。
雪鹿宇言罷便環視四周,找了一棵較粗的松木,一躍而起三四米,雙手抓住樹干彈射而上,幾息就到了一處較高的粗壯枝丫旁。
雪問陵則凝神雙眼,細細看著地面。
雪鸮部的極目之力是每位天選者的標配,在未神合神伴之前的初覺醒階段就會逐漸出現此天力,且隨年齡而不斷增強。
運用極目之力時,只需凝神雙眼,看自己所想看的目標即可。
在雪問陵看來,極目之力就是讓自己的眼睛像前世的照相機一樣能調整焦距,能將極遠處的放大,將極近處的看得更細微,隨著覺醒力量的不同,每個人的調整極限不同罷了。
雪問陵沿著地上的殘留痕跡走了十余步便停住了,因為他驚奇地發現,這只兔子腳印周圍出現了許多新鮮的、雜亂的蹄印。
蹄印有深有淺,應當是一只成年大角鹿與一只幼鹿,看這腳印應當是往南而去的。
“在南邊,離我們大概兩百步,看上去是兩只鹿。”雪鹿宇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似乎已經看清四周沒獵物,他便不再收聲。
“下來吧,我也看見了。”雪問陵說道。
雪鹿宇沿著樹干輕巧落地,跑到雪問陵身邊一同看著這些腳印。
“應當是離群的母鹿和幼鹿。”雪鹿宇嘀咕道。
“吃小的保大的?”雪問陵一邊說道,一邊走開幾步看著周圍的地面。
“他們從苔原跑到這來,必然有猛獸追的,奇怪我沒看見其他獸類啊。”雪鹿宇奇怪道。
雪問陵已經看完四周的土地,確實沒有發現其他獸類的新鮮腳印。
“那就只有可能是天上的咯。”雪問陵笑道,話音未落兩人便同時抬頭。
只見天上一道黑色閃電劃過,由南向北而去,正是一只成年金雕。
應當是母鹿為了躲避金雕俯沖,帶著小鹿逃到林子里,金雕在密林便無法捕捉體型較大的幼鹿。
雪問陵搖搖頭,“這鹿也怪慘,逃過了金雕等來了我們。不過我也不餓,抓只兔子將就將就吧。”
“你老是這樣,二爺已經說過你好多次了,強者和禽獸都不會對我們心懷悲憫的。”雪鹿宇撇嘴,他自然知道這從小長大的弟弟的心性,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憐憫之心,憐憫對象還總是這些雪原人稱作食物的獸類。
雪問陵不言語,徑直朝更西方走去。
前世的雪問陵就是一個普通大學生,一些根深蒂固的觀念總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他始終認為,每個生命都是寶貴而獨一無二的,雖然十幾年來,觀念也在因為逐漸融入這個世界而漸漸發生變化,但根本的東西似乎難以撼動。
若是一只鹿,他也許便不會心懷觸動。但正是因為一大一小兩只鹿,且是母鹿帶著幼鹿,一母一小,在某個地方忽然觸動了他。人家為了逃避天敵而離群跑進松林里,現在好不容易松一口氣,而他們兩人因為食物就剝奪這兩只鹿的生命,他還是于心不忍。
雪問陵苦笑搖搖頭,“心還是不夠硬啊。”他亦承認。
“嗯?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