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我為將軍披戎裝 第一百二十章 初心何?(1/2)
梁鴻展這才后知后覺,原來公主早就要對甄縣令下手,而自己、徐馮氏、里正和那商人,都是棋子,也是推手。
女人,還真是睚眥必報!
他以為,沐心悅對付甄縣令,只是因為當初得罪了她。
所以他去找沐心悅,要給甄縣令討個說法。
沐心悅見他怒氣沖沖,就知道為了什么,淡淡一笑,道:“太守這么早找本公主,肯定有大事。”
人家畢竟是公主,梁鴻展不敢造次,按規(guī)矩行了禮,問道:“殿下可知甄縣令死了?”
沐心悅不置可否,點點頭:“嗯,聽說了。”
“臣想問,是不是殿下所為?”
沐心悅不否認:“是。”
梁鴻展沒想到沐心悅這么爽快就承認了,楞了一下,才道:“為什么?他是堂堂朝廷七品官員,就算要他性命,也該朝廷出面,而不是殿下施以私刑。”
沐心悅走到?jīng)鐾ぷ拢终泻袅壶櫿棺?
梁鴻展心里有氣,又不好直接發(fā)作,輕“哼”了一聲,還是坐下。
沐心悅讓熙兒搬來茶具,煮上水,一邊泡茶,一邊說道:“自從買了你們這里的落葉青,我就喜歡上了茶道。后宮幽深,若是能學好茶道,回去后也有個打發(fā)時間的事做。”
眼見沐心悅完全不把甄縣令的死當回事,梁鴻展心下更怒,道:“殿下,臣在與你說正事。甄縣令再不好,也是朝廷命官,純正的讀書人。就這么死了,別說是我,就連殿下也逃不脫干系。”
沐心悅淡淡的道:“他是自殺的,與我何干?與君何干?”
“你可以說是自殺,但事情緣何而起?他要沒死,朝廷可以對他敢打喊殺。可他現(xiàn)在死了,朝廷不會在意他犯了什么錯,只會因死了個官員而惱怒。到時候要調(diào)查他的死因,殿下如何能撇的干凈?”
“他不是在認罪書上寫的清清楚楚么,還有什么可調(diào)查的。”
“我的公主殿下,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明白。朝廷看重讀書人,不妄殺一個讀書人。所以他就算犯了再大的錯,只要不謀反,就不至于砍他,為什么他要選擇死呢?”
沐心悅面無表情的看著梁鴻展,看的他心里發(fā)虛,手足無措。
許久后,才冷聲道:“不妄殺一個讀書人!這就是你們當官的草菅人命、逼良為娼的底氣?”
“殿下何出此言?說話可是要講證據(jù)的。”
“哼,證據(jù)?他的認罪書就是證據(jù)。你還沒看過他的認罪書吧,那是他親手寫的,上面所有的一切,都曾真實發(fā)生過。他任宛城縣令不到五年,卻背負十幾樁命案。弄的一地民眾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這樣的人就因為一句‘不妄殺一個讀書人’就要逍遙法外,世間還有公道嗎?你身為太守,在你治下出了這個官員,難道不該好好反思一下?”
梁鴻展沉默。他為官二十多年,自然清楚官場的規(guī)則。天下草菅人命的官員多了去了,草民在他們眼里根本就不是命,嘴上卻天天嚷著要為民請命。
犯了事,上下打點一番,也就不了了之。
梁鴻展與甄縣令之間,也存在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勾當。所以當他得知甄縣令自殺的原因,心里也有些害怕。
眼前這個小丫頭人美心狠,真要被她盯上,那是相當可怕的。
好在現(xiàn)在看來,她暫時沒有動自己的心思。
“殿下教訓的是,沒有約束好下屬,是臣的錯。”
沐心悅嘆息一聲,道:“梁郡守,你還記得你考科舉之前的心思嗎?”
梁鴻展楞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沐心悅問的什么意思,問道:“不知殿下何意?”
沐心悅沒有回答,幽幽的道:“你們飽讀圣賢書,個個自視清高,以天下為己任。你們意氣風發(fā),懷揣為國為民的雄心壯志,發(fā)誓上報君王朝廷,下安黎民百姓。明明是一群有情有義的熱血青年,為何一進入官場后,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你們貪污、你們內(nèi)斗、你們殘害百姓、你們禍國殃民、你們?yōu)榱艘患核嚼锰煜掠诓活櫋D銈兪呛螘r忘了自己的初心?”
梁鴻展被說的滿臉通紅,想起曾經(jīng)的夢想,在想起為官二十年的所作所為,確實有違初心。想要說些什么,又不知說什么好,只能尷尬不安的坐著。
沐心悅又道:“本公主調(diào)查過,你還算是個好官,至少犯的事不算太多,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動你。甄縣令的死,與你無關。若朝廷要追究責任,我會一力承擔。希望我今日的話,能讓你醍醐灌頂,找回你的初心,做一個真正為國為民的好官。”
梁鴻展?jié)M臉盡是慚愧,垂手而立,道:“臣定不負殿下厚望。”
“嗯,縣令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后續(xù)我來處理。”
“是。”梁鴻展行禮后往回走,走了片刻,突然意識到:我是不是被忽悠了?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只要事情牽扯不到就行,難得糊涂嘛。
看著梁鴻展走遠,熙兒忍不住笑道:“小姐,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家國天下的覺悟,那梁太守被你說的都快感動哭了。”
沐心悅甩了個白眼:“家國天下?你看我像有那么高的覺悟嗎?”
“以我對你的了解,應該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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