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斗，宮斗，宮閣之斗。王夭華生于大家，自是對這些東西不甚了解，但她好歹也讀過些后宮密傳，曉得后妃們勾心斗角常用的伎倆。辰貴妃不是紙糊的老虎，她雖然家世在妃嬪里排不上號，可得到的寵愛，確實這些女子里最多的。王夭華以前不想過多樹敵，只是現在，她不斗不行，因為如果不斗，等事情一敗露，她再怎么出身高貴，也是死路一條。
    “哎呀，皇后姐姐你這就有所不知啦。前些日子故年兒公公挑了幾個從鄉野上來的小姑娘到妹妹的英麗宮里除草，妹妹聽下人們說她們性子極喜辣。這不，昨日里妹妹忽地來了興致，召了她們想聽聽市井間的趣聞軼事，誰知小姑娘們一說倒牽扯出好些事情。而最讓妹妹惱火和不平的是，那些賤婢居然敢說皇后姐姐與人私通，腹中的孩兒是個雜種呢！”辰貴妃輕蔑地瞥了一眼王夭華微微凸起的小腹。
    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似乎重重地打在了王夭華心上。
    有一句詩說得好，鸞鏡青絲終化雪，卻道深宮淚盡時。她當初與李絕風做交易時早就想到會有這么被人質問的一天，只是未曾想，這一天這么快就來了。
    “皇后娘娘，您可別不高興呀，妾身說的可都是實話，您若是要怪罪，也應該去怪那些宮女兒啊，”辰貴妃裝模作樣地看向柳秀妃，“柳妹妹，我該不會說錯話了吧？”后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真是能裝！王夭華暗暗道，心中厭惡更甚。
    “秋姐姐，你還是別說了吧……”柳秀妃輕輕拉了拉辰貴妃。
    “貴妃秋氏念雅，身出秦淮農家，善雕刻玉器擅長袖舞。以一曲抄櫻舞獲封正二品貴妃之位。入宮多年未曾生育，卻是陛下傳召次數最多的一個妃子……”王夭華優雅地支起下巴，丹鳳妙目望向秋念雅，“辰貴妃，本宮可是沒記錯罷？”
    秋念雅心中一凜，厲聲道:“皇后娘娘提這些東西做什么？”她曉得自己出身卑賤，也曉得自己終究因為什么而入宮，王夭華如今在眾妃面前揭露她的過去，是不是擺明了要和她翻臉了？
    王夭華冷笑一聲:“本宮怎敢吶，念雅妹妹，本宮記得許多年前你剛剛入宮時，對什么東西都生得很，更是連一句話都說不靈便，現下這嘴巴卻這么討巧，誠然是令本宮佩服咋舌。”
    秋念雅掩嘴一咳，神情有些不自然:“世事變遷，在這座深宮里面，沒有誰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娘娘說是不是？”什么王氏嫡女，什么妻妾有別，什么互相扶持，都不過是表面上的功夫罷了！
    “柳妹妹，陛下令你代本宮管理妃嬪的賞罰，那你倒和本宮說道說道，要是有些人揣著明白裝糊涂，亂嚼上宮妃嬪隱晦密事，此該作何罰項？”王夭華不再理會秋念雅，轉頭看向柳秀妃，溫言溫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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