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見愁回來時，蕭思玖已經把燈滅了，她靜靜地抱膝坐在榻上，面容籠進陰影里，一縷月光透進來，將她微微下垂的眉毛映得若隱若現。
    “玖兒。”他輕聲喚她。
    蕭思玖勉強擠出個微笑:“師兄，我把春毒解了。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是不是去找周文育了？”
    燃見愁不回答她，坐到她身邊，伸出手包住她冰涼的小手，說:“師兄會治好你的。你放心。”
    “廢人藥易制難解，況且一個想救我的人都死了，師兄，我已無用，你也別費勁了。”蕭思玖輕輕搖了搖頭。
    “可是它讓你武功盡失，你也知道在戰場上，一個將領沒了武功的下場是什么！”燃見愁有點著急了。
    “我又何嘗不知道，只是中已中毒，我算是定型了……”
    “蕭思玖！”燃見愁忍不住吼了她一句，“你真的因為這點原因就落地了？我認識的那個狂傲、天不怕地不怕的蕭思玖去哪兒了？你不是還想給師父報仇嗎，鳳姝瑩還沒來你先倒下了，師父在九泉之下能安心嗎！還有，你是思宮主劍的主人，你肩上還背負著重振思宮的責任，你現在來一句你沒用了，那那些流落在外的師兄弟怎么辦，他們等了這么長時間，好不容易有了點刺殺者的線索，因為你，就作廢曾經的誓言啊？玖兒，你這么聰明，你能不能為別人想想？”
    蕭思玖的眼眶里滑下一顆淚珠，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抱住燃見愁，低低抽泣:“我也不想，師兄，可是我沒了武功這個資本，再怎么聰明也沒用……”
    燃見愁于心不忍，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是毒就有解藥，廢人藥也不例外，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到時候，咱們一起去找周文育算賬！”
    蕭思玖點了點頭，依然沒有停止哭聲:“師兄，我好累，你讓我抱抱……”
    她靠在燃見愁肩頭，眼淚流到他的衣服上，留下一條條水漬，燃見愁就這么任她抱著，也許，這是他最后一次這么親密地抱著她了吧，今夜之后，他可能變得連她都不認識了。燃見愁想。
    約莫過了半刻鐘，蕭思玖止住哭泣，她抹了一把眼淚，眼眶依然紅紅的，對燃見愁擠出一個笑容:“哭飽了，師兄，謝謝你陪著我。”
    燃見愁摸了摸她頭，下榻從水壺里舀了一杯水給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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