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耿耿星河欲曙天(1/2)
長歌本就聰慧,一聽這話哪里還有不明白的,便道:“這獨孤也忒看得起我了,三番五次,真當我是軟柿子好拿捏的嗎!”
“寶林暫且息怒”陳與欽忙道:“貴妃娘娘生性善妒,手段狠辣,如若您還不下決斷,怕是……”
長歌的聲音忽然冷下來,她雖被包裹在冬日的陽光之中,可聲線卻冷得如同數九嚴寒的尖冰一般:“決斷?我能有什么決斷,我還能有什么決斷!獨孤一族視我顧家為眼中釘,肉中刺,如若我不能在這后宮中站穩腳跟的話,無論是我,你們,還是顧家,都得墜入懸崖,粉身碎骨!”
陳與欽略有欣喜道:“娘娘明白就好,三日后便是大騎日了,娘娘……”
“我明白”長歌拿起那件騎射服,細細看著:“這衣服倒是好看,只是我不太穿這么艷麗的衣服。”自從那個夢境后,長歌對紅衣總有一種莫名的抗拒。
“寶林切勿穿此衣服!”陳與欽語氣有些急促道
“為何?這衣服雖張揚了些,但也是好看的緊。”在一旁的半夏不解地問道。
陳與欽走近了些,定睛看了幾眼那衣服道:“這衣服雖是新做的,可是這紋路繁密,花色又偏暗,這衣服……”陳與欽略作沉吟:“奴才想起來了,當年韻寧公主就是穿了這樣一件騎射服在大騎日那天一舉奪魁!”
長歌瞇起眼眸,皇上對這林家多有忌諱,如今生不如死的周婕妤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如若自己真當穿了這件衣服,就算引起皇帝注意,誰又知道會不會弄巧成拙呢?
不禁冷笑道:“這獨孤當真好心思,如若沒個人知道這些豈不是白白落入了陷阱!與欽,那依宮中規矩,我若不穿這衣服可以嗎?”
“到時候寶林只需說衣服不小心沾了水便是了,畢竟這也不是御賜之物。”陳與欽神色恭聲道。
“只是……”長歌語氣里有幾分遲疑:“可要是再趕制一件出來,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以冬打量了兩眼長歌道:“小姐忘了,老爺來時還給小姐準備了一套騎射服呢。”
長歌正想起顧青松來,聞言心下不免沉吟起來,莫非這顧青松早知會有今日?一時間,長歌對滿臉慈祥的顧青松愈發陌生起來,面上也不顯,對以冬道:“如此便好,還是父親想得周到,以冬,你待會兒把它拿出來,三日后我便穿著它吧。”
以冬性子內斂沉穩,聽長歌吩咐后便依言走了出去,準備起來。折騰了一番后,長歌也有了些疲倦,便散了人拿起書來看著。
天氣越來越冷,整個皇城都在這天寒地凍中顯得蕭寂,似乎在醞釀著些不為人知的陰謀。寫了會兒字,長歌只覺肩頸酸疼,便只好撂下筆看起了窗外的風景。
因著風大,外面并沒有多少人,只見那個叫希文的小宮女正在低頭掃著葉子。長歌因防著獨孤,便也不讓她來內殿伺候,只讓她做些打雜的事,今日見她形單影只,長歌心中竟泛起了一絲憐惜,或許是想起自己在顧家時的情景來了,那時顧家夫婦雖對自己甚好,可總歸寄人籬下,無論做什么都得小心謹慎,想起從前,長歌也無心再看下去,拿出自己的蕭,細細賞玩起來。
冬日的夜晚總是來得這樣快,才吃上飯,天色就暗了下來,長歌一人坐在小桌子前吃著,因著她生性好靜,整個曦雨殿都寂然無聲。
長歌拿著那玲瓏剔透的水晶餃,心里竟泛起了一陣白白的膩來,雖已打定主意,可是這前路無望,讓長歌不由得煩惱。
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白居易的《后宮詞》說出多少后宮女人的命運,以色侍君,這是宮中大部分女人的選擇,也是最無奈的選擇。畢竟,有哪個女子敢以情侍奉皇帝呢?若真有,最后傷心的也是自己。
長歌自嘲地笑笑,或許陳與欽說得對,宮里的每個人都是身不由己,包括皇帝,突然間,長歌竟對這素未謀面的帝王產生了興趣。
三日后,才四更天,長歌便被半夏從床上叫起,開始為今日的騎射做起了準備。看著長歌有些懶散的樣子,以冬不禁笑道:“別的娘娘們都是卯著勁為第一次見皇上做準備,偏我們家小姐一人不在意。”
長歌望著鏡中的自己,方才想起這是第一次見皇帝,便道:“早見晚見都得見,按平常打扮就行了。”
半夏聽聞便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衣服給長歌換上,穿戴完成后長歌才細細欣賞起顧青松為自己準備的這套衣服。
只見長歌將長發高高豎起,又簪一只白玉梅花釵,腳下蹬著小羊皮靴,又穿著這套銀面鑲玉紅梅騎裝,整個人清雅又英氣。雖然不及江如海送來的那件張揚,但這件卻把長歌整個人清冷的氣質都顯了出來。
冬日陽光下的皇城威嚴且帶了絲絲溫暖,長歌穿著秋香色羽紗面白狐貍鶴氅走出了蘭林宮,還未說話,陳與欽便已準備好了轎攆擁著長歌坐了上去。
她歪著頭看著這只美麗又陌生的皇城,長歌性子向來隱忍果斷,自下定決心后,從未像今日一般如此焦急過。她暗自握緊了藏在袖中的雙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隨行的半夏問道:“小姐,就快到了。”
長歌輕輕的點了點頭,東越乃馬背上得天下,從開國皇帝景文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