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洗澡)(1/2)
?由于禁閉結束,下午藏綾也被押到了采石場開工,不過她是監(jiān)工并不用干活,只需磨磨嘴唇動動手指就可以了。
休憩期間黃牙又開賭準備翻本了,結果又被我見縫插針連押了幾把重手。但這小子心思夠縝密的,估計也猜到我有點門道了,到了后來翻牌時改變了方式:不翻第一張牌作為派發(fā)起點了,而是改為從中間隨機抽取!
這下我沒轍了——他這一手夠狠的,從中間抽取的話,不僅派牌起點沒法確定,連牌的排列次序都會被打亂!
眼看再無空子可鉆,只好悻悻收手。而幾個腦子比較活絡的獄友、獄警見我打起了退堂鼓,也知趣地鳴金收兵,喜滋滋地躲在一邊蘸著口水數鈔票。
對于獄友們來說這些錢簡直就是發(fā)橫財了,畢竟拼死拼活、累死累活一個月也就百來塊錢。
而對于獄警們來說這些錢或許算不上什么,但賭博就是這樣,贏錢的刺激感總是能讓人興奮和回味很長一段時間。
而且在賭錢過程中我還發(fā)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按理說獄警和囚犯是彼此對立的天敵,就像貓和老鼠、警察和小偷、吸塵器和灰塵一樣。但在賭局里大家都無意識地拋卻了身份隔閡,湊著腦袋擠在一起,勾肩搭背打趣說笑,贏了相互擊掌作歡呼狀,輸了靠著肩膀作泄氣樣,渾然沒了監(jiān)獄里的刻板冷肅與死氣沉悶。
夕陽在灰暗厚重的云層里茍延殘喘,山風在荒涼頹廢的破谷中低嗚呻吟。
“要下雨了。”淺矮斷崖處,藏綾兩手插兜迎風俏立,長發(fā)在后背輕逸飛舞,身形之修長勻秀,風韻之綽約動人,若非一身囚衣,只當她是不食人間煙火之仙女。
她究竟把自己當作男人還是女子呢?
年紀輕輕卻有如此身手,她究竟是什么來頭?
莫玲說她所犯之事乃殺人未遂,以她的身手都“殺人未遂”,那對方豈不是更加強悍?難道她是職業(yè)殺手、而對方乃專業(yè)保鏢?
盡管腦子里滿是好奇與疑問,但想及進監(jiān)獄第一天柴少妍的警告——“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我只能強忍沖動,將一連串問題壓至了心底。
……
這場昆明冬雨淅淅瀝瀝持續(xù)了整整兩天,雨過天晴已是2月13號禮拜六了。
今天是浴室開放之日,明天又是一年一度的情人節(jié),因此獄友們吃過晚飯就回牢房翻出了壓箱底的珍藏,在更衣室內看眾妖的臉盆里,有舒膚佳、力士、歐萊雅等高檔香皂,有飄柔、海飛絲、伊卡露等名貴洗發(fā)水,甚至一監(jiān)艙還有人拿出了護發(fā)素,但用眼睛仔細瞧的話可以發(fā)現護發(fā)素瓶子上的生產日期是五年前的了。
或許早已心死,對“前夫”也已徹底忘情,因此莫玲對情人節(jié)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熱情與期盼,倒是對我的情感經歷充滿了興趣:“幽姐,明天會有人來看你嗎?”
我不由想起了天晴,她會來看我嗎?我和她之間算是情人嗎?
可即使是情人又怎樣?她父母已經當著我的面把話說得夠透徹了!或許,她此刻已經是鎮(zhèn)東鏢局的少奶奶、名正言順的樓太太了!
唉!我暗暗嘆了口氣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我內心一直巴望著楚娟能前來探監(jiān),可已經11天了,除了常小狗和貓貓再沒有人來探望過我。至于光頭膘我也沒抱什么希望,畢竟讓他一個月來探一次監(jiān)都是不情不愿、推三阻四的。
“林幽你也別難過了,”江晨藍走過來輕撫著我的肩膀安慰道,“其實姐妹們每逢臨近大小節(jié)日都精心打扮一番的,但真正有人來探望的……唉,少之又少,大家都習慣了……”
看著眾妖相互之間同病相憐的眼神,我心里一陣酸苦同情,心想做人妖也不容易,或許大部分人就跟古時候的太監(jiān)一樣,是為生計所迫才逼不得已走這條路的。
背心隱隱升騰起一股寒意,我知道肯定又是茉莉在看我了,便索性凌厲著眼神回瞪了過去!
經過幾天休養(yǎng)我內傷基本痊愈,跟他單挑毫無勝算,但有藏綾在旁邊護著,多少有了幾分底氣。
“賤逼!看你媽個逼啊!骨頭又發(fā)癢了是吧!”見我眼神不善,安吉拉掀著鼻孔沖我叫罵了起來,活脫脫的狗腿子腔調。
茉莉則陰森森地斜瞄著我,慢條斯理地解著囚衣紐扣,指間關節(jié)不時迸出“咯、咯”脆響。
正絲毫不怵地跟對方敵視,耳邊傳來藏綾的淡淡呼喚:“林幽,你過來。”
蔑視的眼神意猶未盡地瞥了茉莉一下,轉頭向浴室入口瞧去,只見藏綾敞著囚衣胸襟對我招了招手:“過來洗澡吧。”
我微微一愣,隨即心頭怦然大跳!跟藏綾一起洗澡?!
我知道她是擔心我落了單遭茉莉毒手才好意邀我共浴的,但此刻我內心的激動與興奮遠遠超過了感激之情!
下意識地看了眾獄友一眼,發(fā)現他們個個臉色平靜不以為然,心知他們不清楚其中玄妙——我可是個男人!心理上和生理上都是貨真價實、地地道道、不折不扣的男人!
心如鹿撞下,我盡量裝出平靜的樣子走過去說了聲“謝謝”,藏綾朝一監(jiān)艙茉莉的方向冷冷看了一眼,便伸出胳膊攬著我的肩頭走進了浴室……
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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