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救贖十八:失而復(fù)得二(2/3)
米大,一只廣漆紅木大辦公桌縮在一邊,配了只明式紅木太師椅,有一只四門新款式紅木大玻璃書架,一看書名,大多是有關(guān)字、畫鑒賞的名人名著,當然有毛選、鄧選。有二只大落地盆種常綠賞葉樹:一棵發(fā)財樹、一棵美人蕉。五、六只很有特色品味的盆景,一只紅木花盆高凳上,有一只四十公分直徑的金虎,彩釉大盆,鋪面的白石子襯托著金黃色的有七、八公分長掌剌的金虎,虎氣、霸氣十足!一只六十公分直徑的獨腿廠口白底疊面塑雕彩繪瓷質(zhì)金魚缸,畫面是八仙故事,放在進門口,有五,六條稀種金魚,在金錢蓮葉子下游動。再看墻上,竟有任伯年的字畫四款,還有幾款是古畫,他沒仔細看。二只八十公分高的直徑四十公分粗的白瓷字畫筒,是彩繪西廂記故事,筒里插滿了畫軸、字軸。
楊國園說:“我弟弟受好字畫。我是一點也不懂的。”章成器對字畫、古董一竅不通,但他知道,室內(nèi)這些字畫、古董,若是私人的話;又是真品的話,好值不少錢!
一大半房間被二套真牛皮面紗發(fā)作對占著,二只長茶機,二套有蓋瓷茶杯。“十幾個人好碰頭開會!”章成器想。就走到朝南窗口,打開南窗看出去,縮在菜場房子肚子里的一戶釘子戶還在,當年造菜場,是在文革期間,這家人死活不動遷,十幾年下來,本來新造的房子已顯破敗。“……那么吵人,怎么睡得著?”章成器想。楊國方指著釘子戶說:“快了!今年浦東大道擴建,沿馬路的幾爿廠全要動遷,菜場也要搬,全要拆!”
章成器聽岳父說起這釘在菜場肚子里的這份人家,確實當年房子新造好,是肉麻,但仗著是工人、黨員干部排頭,有市、區(qū)二級造反派頭頭支持,就是頂著不動遷,結(jié)果只好把菜場設(shè)計成中間凹進去一大塊,讓他嵌在菜場中間。
“你要記牢!政府什么也不怕!就是怕窮狠!”岳父總結(jié)著說。章成器至今也弄不明白,釘子戶固然有問題,但國法何在?執(zhí)法者何在?造反派說的話,就是法律?
“釘子戶埋在陸家咀菜場肚子里的壯觀,也應(yīng)當算是世無前例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的偉大成果!也可算堅持無產(chǎn)階級階級路線的一大佐證!哈哈!”章成器右嘴角扯出了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
“章工,請坐!請用茶!”楊國圓和俞河山招呼著。至此,章成器一面坐下來心里一面想:“這二個赤佬倒底想做啥?”心里又一次筑起了警惕之墻。他裂了一下嘴就坐下來呷了一口茶,乖乖!啥路數(shù)!這茶真香!真好喝!一看杯中茶水:碧綠生青、郁郁清香直馨腦門,這是他這輩子從來沒喝過的好茶,心里真有點激動,本想問一下,這是什么品種的茶時,但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
楊國圓說:“章工,我們365天,天天忙在一起,吃在一起,象此刻輕輕松松坐在一起喝口茶、談?wù)勑目梢舱媸请y得又難得啊!”楊國園看章成器右眉稍向上扯動了一下,馬上接著說:“解放前我外公在花木龍王廟辦牛奶棚,我們花木有不少親戚朋友。趙銀法就是一個,他的副經(jīng)理吳友根是我二舅媽面上的親眷。現(xiàn)在二個舅舅還住在龍王廟。1955年公私合營后,我父母進了益民食品廠,我家也就搬到了北京東路。我倆兄弟1967年高中畢業(yè),我去了崇明農(nóng)場修地球,國方進了大集體菜場做營業(yè)員。1971年我招工進了市建三公司三隊,一來就在章工當工段技術(shù)員的鋼筋小料組做鋼筋工。1973年我被保送局職校讀了二年中專,1976年我做了工地副主任,1978年俞隊長把我扶了正,感謝章工答應(yīng)做我的主管工程師,順利完成了龍華水泥廠的技改工程,沒有你,就那幾只水泥大筒倉,我就根本玩不下來!”
他見章成器右眉稍又向上扯動了二下,馬上接著說:“我弟弟國方進了大沽路菜場,被抽調(diào)到公司專案組辦學習班,黃浦區(qū)副食品公司副經(jīng)理總工程師吳辰解放前是地下黨,年歲已五十八、九,被造反派打傷、打得血尿、吐血,大小便失禁,送到醫(yī)院搶救,派我弟弟看牢,他家里子女劃清界線,一個也不肯到醫(yī)院來看望,只有退休的老妻、阿姐二人來醫(yī)院張望,送點吃的,但二人又是牛鬼蛇神,在里弄掃好地請好假才能來醫(yī)院,我父母關(guān)照國方要悉心照料老經(jīng)理,還燒了好吃的菜叫國方送過去。副經(jīng)理最后四個月是我弟子日夜悉心照顧的。副經(jīng)理家里解放前是做古董生意的,一家門內(nèi)行字畫,為此我弟子受他影響也喜歡上了這門手藝。文革被抄出無數(shù)有價值的字畫古董,散落民間,老經(jīng)理臨終前,要我弟子盡量、盡力去搶救。但要搶救這些字畫古董,可全是要花錢的事啊!”
楊國方說:“運動后期,做足壞事的幾個造反派頭頭被抓了起來,查出迫供毒打吳辰副經(jīng)理的幕后黑手,還是為一批有價值的字畫古董,他們?nèi)艿椒芍撇茫 ?
俞河山接著說:“雖然章工和我二兄弟同事多年,不過章工除海山的情況外,對我家里情況也不全清楚。我家住青浦朱家角,兄弟姐妹六個,我是家里阿末頭,1970年我十九歲,按政策頂替1962年解決國家困難回鄉(xiāng)的父親,正巧分到市建三公司三隊,和章工同在一個工地做鋼筋工,我和國園是同一個師父。我二阿哥海山大學畢業(yè)分在建科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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