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端翻書翻桌翻凳子，翻床翻衣服翻被子，翻出了一件姑娘的衣裙，公戶端渾身一個冷顫，不是普通的白，像是從冰天雪地而來，和冰雪融為一體的白！
    五河！
    端沉默地從府墻內(nèi)出來，騎上伯獸，道：“我們?nèi)フ覡敔敗！?
    那就來吧，五河，你想把我怎樣，我鳳凰獸奉陪到底！
    駕著伯獸騰空而起，剛走沒幾步，忽然周圍天色變暗，地面的人以為要下雨，紛紛出來收衣服，伯獸一路向上想要穿透密布的黑云到達(dá)烏云頂端，端正色道：“不，是妖怪！”當(dāng)即駕著伯獸往人少的地方奔去，不一會兒，端和伯獸被妖氣團(tuán)團(tuán)圍住，端和伯獸被困在里邊。
    端對著緊密如城墻的黑云道：“我和各位并無過節(jié)，請問為何攔我？”
    “因為你是神獸，因為你生而富貴，因為我們是妖，我們被仙族驅(qū)趕，憑什么？”
    “我雖為神獸，卻是人把我養(yǎng)大，與人為兄弟，與人為朋友，與人為敵人，時常忘記自己是不同與人類的種族。各位的問題，大概能用人與人之間的斗爭做比喻，雖同為人，有人富貴有人貧賤，有人豁達(dá)有人狹隘，為了食物，女人，地盤而斗爭，和“人”并沒有多大關(guān)系。你們認(rèn)為你們的遭遇，我認(rèn)為可能跟“妖”本身沒多大關(guān)系，人間有句話，叫‘成王敗寇’。”
    話剛落音，黑云發(fā)出陣陣怒吼，仿佛有千萬個妖在抗議在反駁！
    “胡說八道！”
    “最狡詐的就是你們！”
    “殺了它殺了它！”
    一邊咆哮著，黑云一邊漸漸往它靠攏，伯獸漸感不安，越是慌張的時候越是要冷靜，端聲音卻大了幾分，試圖蓋過千萬妖聲：“我爺爺是姑國皇上，父親是姑國五皇子，姑國與不姜仙人交好，我如今在老仙修煉，如果你們殺了我，等于同時開罪不姜和老仙，你們付得起后果嗎？
    “憑什么憑什么！”
    “憑什么憑什么，你可以是神，可以是君，我們要躲你們！”
    妖怪們是憤怒于對他們莫須有的罪名，可是有時真的是莫須有嗎？他們將憤怒對準(zhǔn)無神力的神，將憤怒對準(zhǔn)能力在他們底下的人，而不是對真正壓迫他們的規(guī)矩和神族做斗爭，他們對準(zhǔn)的手無傅雞之力的人的傷害正是記在他們頭上的罪惡。是別人造成他們的悲劇，還是自己造成自己的悲劇？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們殺了我，非但不能減少你們的罪惡，反而會將你們推向深淵！”
    端除了比人類靈敏的視嗅聽，跑得跳得也比人更遠(yuǎn)更高，卻一點(diǎn)神力也沒有，能力低微的妖怪都能將它輕易的碾死，可是好像又不是這樣的，五河都不能輕易將它殺死，端心里想，只能任意妖怪折磨，盼望有哪位好心仙打這兒路過搭救搭救它和可憐無辜的伯獸。
    妖怪相當(dāng)喜歡折磨人，烏云一點(diǎn)點(diǎn)地從端的七竅中鉆進(jìn)去，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使地它看不見聽不著聞不見，連呼吸也窒住了，胸口悶得如同要炸裂！端額頭冒冷汗地沉默，妖怪見它一聲不吭，以為它不痛苦，改成另一種折磨方法，當(dāng)烏云從端的七竅中抽離出來時，端大口大口地喘氣，從死亡邊緣逃了出來！還沒緩過勁，烏云忽然纏上它的腳踝，將它像甩布條一樣上上下下?lián)]舞，速度之快看得人想吐，端愣了一瞬明白過來了，原來這群妖的智商就這么點(diǎn)，心中發(fā)笑，嘴上卻如同相當(dāng)恐懼般啊啊啊地大叫著配合妖怪，妖怪們終于聽到他們要聽的恐懼了，心滿意足地哈哈大笑，用盡全力將端甩來甩去，烏云嘻嘻哈哈地笑著變幻成各種形狀，如同一群人手舞足蹈地看著一只猴子被耍。
    速度再快對端來說都不是問題，端一邊嘴上叫著，一邊想著怎樣可以切斷拖著它的烏云，然后自己隨著速度慣性飛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行啊，伯獸還在被困著呢，自己飛走了下一個受折磨的就是伯獸啦。端心中萬分沮喪，這甩來甩去的什么時候停止呀？
    妖怪也挺有耐心，已經(jīng)實實在在地將它從太陽西斜甩到太陽落山，再從滿天艷霞到人間生火做飯了星星出來了還在甩。
    就在端犯難之時，一個斧頭如閃電般霹靂而下，劈散了一團(tuán)烏云，端如它所愿地飛了出去，斧頭也劈散了困住伯獸的烏云，伯獸蹬足起身，腳下生風(fēng)地奔過去接住飛遠(yuǎn)了的端，端趴在伯獸背上，等端一坐穩(wěn)，伯獸立馬要帶著它逃，端扯住伯獸奔騰的腳步，調(diào)轉(zhuǎn)頭往回走，斧頭的主人在原地等它們，烏云籠身，面膜模糊。
    端在打量他，他任端好好地打量，端道：“原來是你。”
    斧頭主人道：“記得你欠我一條命。”
    “你是這群妖的頭領(lǐng)？”
    “是。在老仙你是第一個為妖怪說話的人，我要多救你這樣的人的命。”
    老仙內(nèi)居然收了妖怪為徒而不自知？
    “你怎么下山了？”
    “送同門回老家，他已經(jīng)被老仙譴解了，我奉命送他回去。他是人我就不殺，若修了法力我必定不留情。他走了省得我手刃同門。”
    一個這么醉心修仙的人就這么斷了自己的修仙路，感情容易走極端的人，最終傷害的是自己。
    端對他道：“我記住你的恩情，將來必報。”
    妖頭道：“我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