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紫色的重瞳，仿佛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勾人心魂的魔力，讓人移不開眼。
    卿羽定定的看著他的雙眼半晌，忽而伸出纖細的手指摩挲著下巴，緩緩點頭說道，“都說活了幾百年的人會隨著時間的沉淀變得越來越妖孽，果然不假。”
    樓君堯唇邊的笑容忽而一窒，這丫頭，是在變相的說他老？
    而且，她這種鬼話是從哪里聽來的？
    外面燕凝落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知道嗎？我從有記憶以來，就在做著同一個夢。”燕凝落手指攥的緊緊的，斂著眸子，即使知道他已經心有不耐，可是她還是想要告訴他。
    如果是從前，她根本不會做出這種讓他厭惡自己的事。
    因為她堅信沒有會比她更配的上卿夜離的女子。
    可是現在，在得知了燕卿羽的真實身份，在知道卿夜離和她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時，卻讓她慌了神。
    “夢里面經常會出現一個人的背影，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的樣子，可忽然有一天，我終于看清了他的樣子，而就在那晚以后，我意外的在后山發現了受傷的你。”
    “你還記得嗎？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燕凝落眸光有些懇切的看著神色清冷的男人。
    “記得又如何。”卿夜離淡淡的道。
    燕凝落貝齒輕咬著唇瓣，聲音溫軟，“從小，我就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命定之人，所以就算觸怒陛下，我也要把婚約解除……”
    “我，只會屬于你一人。”
    “嘖嘖嘖，真是好深情呢！”樓君堯在里面聽的一臉津津有味，唇邊勾著壞笑，“你聽著是不是很生氣？”
    卿羽挑了挑眉，“我為何要生氣？”
    “卿夜離若是真的和那個女人在一起，說不定以后就不再關心你，也不會這么護著你了，你不吃味？”樓君堯問道。
    卿羽笑了笑，“這是小夜的自由，如果他真的喜歡燕凝落，在一起也無妨，只要他不后悔就行。”
    “當真不在意？”樓君堯看著她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選擇，沒有必要遷就誰，也沒有必要勉強自己不是嗎？”卿羽回以一個灑脫的笑容。
    樓君堯眸光閃了閃，笑笑沒有再說話。
    彼時卿夜離的聲音，卻冷漠的沒有一絲感情的響起，“那是你的事。”
    燕凝落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絲哽咽似的，“你當真，感覺不到嗎？即使不能回應，也要這般拒我千里之外，還是說……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聽到卿夜離這么毫不留情的拒絕，卿羽也是愣了一下，她原本以為，小夜就算不是多么喜歡燕凝落，至少也是有幾分好感的。
    他那樣沉默寡言的家伙，從來不擅長表達自己，只會用行動去表達自己的感受，至少除了她，燕凝落是唯一和他走的比較近的女子，而他亦沒有拒絕。
    只是眼下，他這已經是很直接的否認了。
    難道他真的是喜歡上了別人？
    只是卿夜離的聲音再響起來的時候，卻是更加的冰冷徹骨，“我不會喜歡任何人。”
    “那燕卿羽呢，你敢說你不喜歡她嗎？”燕凝落幾乎快要保持不了面上的平靜，嗓音提高了幾分，眸光緊緊的凝視著他，“你討厭任何人的接近，可是唯獨讓她觸碰你，你對所有人冷酷無情，可是唯獨對她溫柔細語，因為你喜歡她對嗎？”
    這番逼問般的話，讓卿夜離頓時渾身的氣息都陰沉了下來，似乎戳中了他一直掩埋在心底不愿讓人知道的秘密。
    而此刻，卿夜離看著她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帶著冷冽的殺意，如冰刀一般凌遲著燕凝落的心。
    燕凝落倏然輕笑了一聲，水眸染上了霧氣，似乎有什么要傾瀉而出，只是她卻強忍著，不讓自己這么卑微又狼狽的樣子出現在這個男人面前。
    “卿夜離，你真可悲。”燕凝落自嘲的笑。
    男人幽綠的眸子越發深邃，“你說什么？”
    燕凝落定定的凝視著他，一字一頓，“因為她不喜歡你，所以你不敢讓她知道，害怕她和你疏遠，所以就連喜歡她都不敢承認嗎？”
    卿夜離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半晌倏然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薄涼的笑容。
    燕凝落倏然渾身一怔。
    卿夜離那張精致無比的容顏，唯一的缺點就是他顯少會有表情變化，更別說笑。
    只是眼下他露出的這抹笑容，卻仿佛比外面那寒冬臘月還要讓人感覺心底發怵。
    他明明是在看著她，可眼底卻空洞的仿佛不存在任何事物，悲傷，荒涼，死寂。
    燕凝落突然慌了，有些不知所措，“卿夜離，我……”
    “你懂什么？”卿夜離道，“以后，別出現在我面前。”
    頎長瘦削的身影轉身，緩緩地走遠了，竟是幾個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燕凝落臉色一白，拔高了聲音叫他，“卿夜離——”
    只可惜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緊緊的咬住了唇瓣，順著一個方向快速的走去。
    少頃，門被緩緩地打開，卿羽皺著眉，面色有些復雜的站在門口。
    ”怎么，不去追？”樓君堯倚在后面的墻根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