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怡絕望地握緊拳頭，用力捶打著地面，淚水如同開了閘門的洪水一樣滾滾而下，她咬牙切齒地恨聲道：“顧靳言，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你想把我怎么樣？”
    “嘉怡……”
    顧靳言蹲下身，目光平視著張嘉怡。
    這個女人，在過去那么多年里，一直都頑強地占據(jù)著他全部的感情。
    如她所說，就連他自己都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不再愛她。
    可不愛，到底就是不愛了。
    感情的事，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講的。
    “阿言，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張嘉怡抬起淚眼朦朧的臉，含著最后一絲期盼看著顧靳言。
    徐妍心坐在沙發(fā)前，看著這一幕，只覺得眼眶也有些發(fā)漲，她拿起包準備悄然離開。
    “徐妍心。”顧靳言出聲叫住了徐妍心。
    徐妍心回頭，眸光冷冷看著顧靳言與張嘉怡，淡淡地道：“我原本就不是什么貪心的人，今天赴這個約，也不過是想將真相公之于眾。如今目的達成，我也該走了。你們放心吧，離婚協(xié)議，我會簽的。”
    徐妍心說完，抬手去開門。
    顧靳言猛地抬高聲音道：“徐妍心你給我站住！”
    徐妍心回頭，苦笑一聲道：“你們久別重逢，我難道還要留下來做電燈泡嗎？”
    “徐妍心，有些話，我想今天，當著我們?nèi)齻€人的面說清楚。”顧靳言喉頭滾動了一下，緩慢而又沉重地說道。
    他雙手攙扶著張嘉怡起身往沙發(fā)前走去，張嘉怡卻在落座之后，張開雙臂緊緊抱住顧靳言，她哭得全無形象，低低哀求道：“阿言，我的頭真的好痛，好痛，求求你了，不要再說了，先送我去醫(yī)院好嗎？”
    聰慧如她，懂得顧靳言如她，如何會不知道顧靳言接下來要說的是什么話。
    “阿言，我知道我錯了，只要你愿意原諒我，我可以給徐妍心道歉，徐妍心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聽著這一聲聲毫無尊嚴的泣血之詞，徐妍心只覺得心頭也猶如壓了一大塊石頭，沉重而又疼痛，令人壓抑到無法呼吸。
    當初與陳志剛分手時，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既然陳小姐身體不舒服，那么就改天再說吧。”徐妍心終究不是什么狠心無情的人。
    “不，我已經(jīng)猶豫很久，是時候該說清楚了。”顧靳言沉聲道。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如果他能夠勇敢果決一點，早在愛爾蘭就去直面自己的內(nèi)心，那么事態(tài)也不會發(fā)展到眼下這一地步。
    不能再拖下去了！
    “嘉怡，時過境遷，很多東西都改變了，這就跟滄海桑田是一個道理，很多事情，不是人本身可以控制的。”顧靳言看著張嘉怡的眼睛道。
    張嘉怡哭得眼睛已經(jīng)腫成了金魚眼，她凄然笑道：“顧靳言，你是要告訴我，你無法控制地愛上了徐妍心嗎？”
    徐妍心心頭一震，她沒有想到張嘉怡會這么說，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顧靳言。
    卻見顧靳言緩緩點了點頭。
    顧靳言眼中也有點點波光在閃爍，但是語氣卻是凝重莊嚴，他緩聲道：“是的，我愛上了徐妍心。”
    “這不可能？”徐妍心第一個站出來質(zhì)疑。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尤其是在眼下，張嘉怡哭成了一個淚人，她看著她，就仿佛是看到了當初被人奪愛的自己。
    她曾經(jīng)被人傷過，如今，怎么可以去傷人？
    徐妍心這廂心頭各種思緒一齊翻滾，亂如麻，顧靳言卻已經(jīng)大步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目光直直看著張嘉怡，凝聲道；“我當初娶她，的確是一場意外，但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她對我而言，已經(jīng)不是我可以輕易割舍的存在。”
    “嘉怡，你要恨，就恨我，一切都跟徐妍心無關(guān)。我自知虧欠你，所以，不論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一定會滿足你。”
    “什么都滿足我？”
    張嘉怡又哭又笑，眼淚紛飛之下，她的容顏依然美得令人驚心動魄，她抬頭望著站在自己跟前的一對璧人，低聲嘆息道：“阿言，我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的，這世上，對你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我跟萬盛集團。如今你毀了我，那么，不如將萬盛集團也一并毀了，給我們的愛情陪葬吧。你覺得，我這個提議，怎么樣呢？”
    “不可以！”張嘉怡話音剛落，徐妍心就抬高聲音拒絕道。
    萬盛集團對顧靳言來說意義重大，他是顧家的傳承。
    如果顧靳言毀了萬盛集團，那么他就是顧家的罪人，光老爺子那關(guān)，他就沒法跨過。
    “徐妍心，現(xiàn)在是我跟顧靳言的談判。你……沒有資格插嘴。”張嘉怡目光冰冷掃過徐妍心。
    一切已成定局，張嘉怡知道哭鬧無用，撒嬌求饒無用，她也冷靜下來了。
    她看著徐妍心的眸光，綿里藏針。
    她看著顧靳言時，眸光卻依然透著一抹年少時候才有的純真，她抿了抿嘴，柔聲道：“顧靳言，剛才你也說了，這一切，都跟徐妍心無關(guān)，既然如此，現(xiàn)在我跟你的談判，是否也不該她在場。”
    徐妍心目睹張嘉怡方才的一系列變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