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剜心之苦(1/1)
陸兆辭在城墻下站定,阮棠則吊著威亞,準(zhǔn)備從半空中撲到陸兆辭懷里。
“第二百七十三場第一鏡,Action!”
殘陽如血,長劍從城墻上跌落,直直插入城門前的沙地中,凌越嘶吼一聲,沖上前去接住了翩然而落的沁荷。
“沁荷,沁荷,”男人看著她脖頸上的血跡,想用手去捂住,卻發(fā)現(xiàn)無濟(jì)于事,“太醫(yī)!太醫(yī)在哪!給我滾過來——”
他開始顫抖起來,緊緊抱住懷里的女孩,眼中的惶然之色越來越濃,“沁荷,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你不要離開我……別離開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少女癡癡地看著男人的臉,素手微抬,虛虛撫過男人的臉頰,似乎是在撫摸心中最珍貴的寶物。
“凌……郎……”她費(fèi)力地發(fā)出一絲氣音,“把我……葬在……父皇身……身邊……”
“好,”凌越雙目赤紅,淚痕在臉上蜿蜒,“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我給你家人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下葬……那些宗族的人我都不殺了,我都不殺了……沁荷你活著,你活著好不好?”
少女微微勾了勾唇,用盡最后的力氣,掙扎著抓住男人的手,在他手心處落下一吻。
“攝像!拉近!再近!”薄導(dǎo)對著對講機(jī)低聲吼著,唯恐自己的聲音太高吵到那正在飆戲的兩個人:“鏡頭抓緊了!對!就是這樣!”
男人微微一窒,手心處傳來的溫?zé)岣凶屗滩蛔I如雨下:“我錯了,沁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走……”
“你……好好……好好的……”
沁荷緩緩閉上眼,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在她手心,一直捏著一縷被紅線綁起的發(fā)絲。
那是之前凌越為了誘哄他,在書信中送給她的信物。
男人怔怔地看著那縷發(fā)絲,半晌才回過神,小心翼翼地捻起女孩的一縷長發(fā),和自己的綁在了一起。
“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離……”他喃喃著念出自己曾寫在信上的詩句,“我不曾與他人結(jié)發(fā),此生心內(nèi)只卿一人,若負(fù)卿卿,則甘受剜心之苦……”
剜心之苦,原來是這種滋味啊。
他抱著女孩,撫摸著她蒼白的臉頰,動作輕緩,仿佛怕驚醒了睡夢中的她。
“凌王,宮內(nèi)還有人在鬧著……”
“放了吧,”凌越面無表情地道,“宮人無辜,那些宗族之人貶為庶民,族內(nèi)財(cái)物收繳,其余的就給他們留著吧。”
那臣子臉色一變:“可若是斬草不除根……”
“最后一個皇族之人死在了我懷里,”他回過頭,冷冷地看著來人,“你還想怎么斬草除根?”
那人連忙低頭說不敢,再抬頭去看時,男人已經(jīng)抱著死去的少女,翻身上馬,策馬向著城外跑去了。
這一場的最后一幕,就是男人跪在爹娘的墳前,抱著女孩喃喃自語的場景。
“爹,娘,你們的仇,我報(bào)了,”他緊緊攥著女孩已經(jīng)失去溫度的手,“可是兒子卻失去了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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