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幾個大字：我、不、敢。
    陸兆辭瞪了她一眼，然后就開始小心翼翼地操縱著三輪車往集市的方向走。
    雖然前期過得十分波折，但好在周圍都是草垛，就算不小心開快了也不會受傷，半個小時后，新出爐的老司機才總算是能上路了。
    “這一幕播出去之后，我應該會掉粉吧，”陸兆辭對著三輪車把手上的攝像機道，“希望剪輯組能手下留情。”
    阮棠坐在后面的菜堆里，抱著膝蓋看著田間的風景，聽到陸兆辭的話，笑著說了句：“看你開三輪車還會愛你的才是真粉絲。”
    陸兆辭抿抿嘴，沒接茬。
    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相信你真是我的粉絲嗎？沒門！
    我，陸兆辭，拒絕任何形式的糖衣炮彈彩虹屁！
    ——
    等兩人磨磨蹭蹭得到了集市上時，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
    擺好攤位后，阮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待會兒我負責叫賣，你負責收錢，要是有人砍價，你不要說話，我來應付。”
    她并不是想攬活出風頭，只是陸兆辭著實不像是一個會與人討價還價的人，這種活交給他，阮棠不放心。
    這畢竟也是自己的小粉絲呢，能照顧點就照顧點吧。
    可是陸兆辭和攝影師都誤會了這句話的含義。
    攝影師眼前一亮，對著陸兆辭的臉部一陣猛拍，而陸兆辭面對著碩大的，幾乎要懟到他臉上的鏡頭，翻白眼的動作只能憋回去，于是拍攝出來的樣子，就是他表情復雜地看著阮棠忙碌，滿臉寫著欲說還休。
    “這表情不錯，記下來，剪輯的時候著重介紹一下，”導演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吩咐助理，“多么賞心悅目的場景！一個為了偶像甘愿受苦受累，另一個則心中暗暗感動，不訴諸于口……你就說感不感人，啊？感不感人？！”
    “感人感人，”助理嘴上敷衍著，小本本記個不停，“2020年5月6日，續，導演稱，偶像與粉絲之間的感情頗為感人。”
    大寫加粗的“感人”兩個字出現在了小本本之上，似乎預示著日后剪輯師將要面臨的腥風血雨。
    “黃瓜五元一斤，剛從地里摘出來的，可新鮮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呀，”阮棠一點扭捏的樣子都沒有，直接沖著路邊喊了起來，“今天第1天開業，開業大酬賓，買滿二十元送兩個土豆——”
    雖然這叫賣的方法簡單粗暴，但還真吸引了不少人，攝影師們扛著長槍短炮，本來就很引人注目，喜歡看熱鬧的，在旁邊站一會兒，就會被阮棠招呼過去：“看看黃瓜吧，西紅柿也很新鮮的，我今天早上剛剛生吃過，酸酸甜甜特別好吃。”
    那人拎著一袋子蔬菜走遠后，陸兆辭沒忍住，問道：“你什么時候生吃過西紅柿？我怎么沒看見？”
    “切菜的時候啊，”阮棠拍了拍手上的灰土，呲著牙笑了笑，“切掉根的時候啃了兩口，真的挺好吃的。”
    看著一臉真誠的阮棠，陸兆辭竟然有些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