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已經冷了。
    雖然沒有下大，但空氣中，總是絲絲縷縷的飄著雪粒子。
    打在臉上，就跟沙子撒在臉上一樣，夾雜著清冷入骨的風，還有點兒疼。
    雪粒散落之下。
    黑額鼠將那雙黃豆大的鼠眼，盯著我，當即怔住。
    鼠眼瞪大。
    其中布滿血絲，顫抖不已。
    極端的恐懼，讓它說不出話來。
    旁邊幾個鼠將，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當然，為了不引起太大的轟動，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刻意隱藏了自己身上的氣息，他們這會兒都圍在火堆旁邊烤火，天色昏暗其它的角度沒注意到，也正常。
    畢竟，它們應該想不到，我會出現在這里，給它們一個驚喜。
    黑額鼠將發抖。
    旁邊那幾位鼠將就樂了，其中那只黃額鼠將操著一口東北大碴子口音問。
    “黑額，你奶奶的腿，瞪老大眼干啥，是不是犯啥病了？”
    黑額鼠將說不出話來。
    我則簡單解釋。
    “它可能是怕我。”
    剛才那些鼠將都在閑聊，沒在意到我，這次，我再開口的時候，它們突然就意識到，黑額鼠將是盯著我這邊的。
    十幾雙鼠眼一同朝著我這邊看了過來，全都驚了。
    腿軟了的，在地上亂撲棱。
    腿沒軟的，拔腿就想跑。
    我卻說。
    “都先別動，有話問你們。”
    我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挑了挑那堆篝火，讓這一堆篝火燒的更加旺一些。我不冷，但這荒郊野嶺大山溝里，太黑了，篝火亮起來，能夠照明。
    一群鼠將，都停了下來。
    “都坐。”
    我提醒。
    它們不敢動。
    “坐吧！”
    我再道一句，加重了那么一點點語氣。
    這些鼠將一個個立即摸著石頭，坐了下來。
    “我們都是奉命行事，大仙兒，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們一馬，我們這邊，可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家那位，一窩生了十幾個，現在都還沒出窩的，要是我沒了，我家那位，還有那些可憐的孩子，也就活不成了……”
    那位東北大碴子口音，哭著跟我解釋。
    我沒時間跟它們廢話，就直接道。
    “我朋友被你們灰家的家主給抓了，這事，你們知道嗎？”
    “知道，知道！”
    東北口音那位立即搶答。
    “怎么抓的？我朋友，可有受傷？”
    我再詢問。
    東北口音那灰家人說。
    “那次，是我們家主手下的大護法出手的，大護法擅長用毒，我們灰家的毒乃是一絕，您那兩位朋友的實力也很強大，但是，扛不住我們大護法的毒瘴，中毒之后還一直在戰斗，但卻都敗給了大護法！”
    “他們都受傷了，不好，并不算嚴重。”
    “主要是那毒，起到了作用，而且，我們家主入侵興安嶺和長白的一個重要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引出一個姓楊的仇家，他拿那些人，也是為了當人質，要不然，以我們家主的雄心，早先入侵中原了！”
    它慌慌張張的解釋著，如此說來，還是我連累了胡家和柳家。
    連累了胡姐和梅姐。
    灰萬鈞為了引我現身，想必暫時不會對封小鬼和胡子媚出手。
    如此還好。
    我還有時間，去救他們。
    我立即再問。
    “我朋友被關在什么地方？”
    “當然是關在灰家嶺啊，灰家嶺是我們灰家的祖庭，那邊有好幾座灰仙廟，其中，最大的那座灰仙廟，供奉的就是我們灰家的家主，灰大爺灰萬鈞。那座灰仙廟下邊，就是我們灰家的鼠家規模最大的鼠洞！”
    “不過，我們灰家的鼠洞，四通八達，別人去了到那里，只有迷路的份兒！”
    那位東北大碴子口音，跟我解釋的倒是細致。
    我看向它問。
    “你能帶路嗎？”
    它立即擺手。
    “不能，我不能帶路的，我們這些，沖到前邊當炮灰的，全都是灰家的外族人，以前在東北大嘎達給人當保家仙，也算過的太平，可誰知道，被這灰萬鈞給抓了壯丁，我們也不想來的！”
    “保一家平安，日子過的清閑舒適，是不是的還有香油供奉，你說那日子多悠哉？”
    “現在呢？風餐露宿，家人都見不著，唉……”
    “別說香油，尸油都沒得吃！”
    旁邊那些鼠將，一個個也都點頭，表示同意那位東北口音的大碴子。
    “是啊，是啊！”
    “大仙兒您出手的時候，我們都躲在后邊的，要不然，我們也活不到現在啊！”
    “我們雖然有些道行，當了鼠將，但是，我們不喜歡打仗，手上從來都沒沾過血，大仙兒您也知道，修行這行，一旦沾了血，那一輩子就只能走邪魔外道，雖然可能實力大增，但是，那太兇險了，我們都要家里老小，賭不起……”
    坐在火堆旁邊，我已經把這些鼠將的面相，看了一個遍。
    很多東西，都藏在面相里。
    灰家的鼠輩，也不一定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