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回 潛藏之人(1/2)
如今且說剪昔忽然聽見旁里有人說話,心下陡然一凜,順勢便將自己的身形隱在了今兒下午藏身的綠竹叢中。剪昔才將藏好,心底卻不由暗罵自己一聲,自己本就是光明正大的路過罷了。如此一來,反倒有些做賊心虛的意味了。
可剪昔既已藏好,一時倒也動身不得。這深宅之中本就腌臜事多,若是這兩人正說著些隱秘之事,自己這般大刺刺地闖出去,卻最易被去命滅口的。
剪昔不由暗嘆兩聲,這一樁接一樁的事兒下來,倒叫自己有些過于緊張。有時不過就是一點子小事,自己卻要翻來覆去的想上三遭方才作罷。今兒下意識的藏身之舉,倒像是自己在不經意間的養成的戒備之舉。如今既是進退不得,剪昔也只得暗自息了聲響,小意聽著兩人的動靜,預備尋個合適的時機抽身離開。
這兩人許是對自己選的地方很是放心,言語間也沒有什么顧忌。剪昔雖說距離兩人有些距離,可也將兩人的話語聽了個囫圇。
說話之人是一男一女,那男子聲音低沉徐緩,剪昔聽著耳生,倒也對不上號來。可這女子的聲音方一入耳,剪昔卻覺得萬般熟識,好似在哪里聽過一般。怎奈一時迷怔,倒是死活想不出個出處來。
只聽那男子說道:“還有幾日,便要到老四那里去了,我交代你的事可別忘了。”
那女子輕柔一笑,言語間雖說恭敬非常,卻仍舊夾雜著一絲清淺的委屈道:“爺就這般著急,上趕著將奴婢向四爺身上推。此次入府的丫鬟中,佼佼者眾多。奴婢又無甚出彩之處,爺怎么就這般肯定四爺能瞧得上奴婢呢。”
剪昔一聽那女子口中之言,心下便是咯噔一聲,對這女子的身份也有了一絲頭緒。怨不得剪昔方才聽這女子的聲音耳熟,原是這幾月間一通吃住之人。可此人到底是誰?湯圓性子大條,不像是潛藏極深之人。寶銀雖說背后有主,可她今兒原說是要回家的,難不成這只是她脫身的借口,如今又回轉過來了?除此之外,還有石榴與昭兒兩人,也有些許嫌疑在案。至于周如意那廝,剪昔卻是想都未曾想,她周如意早便將那謝庭嶸勾搭到手了,又怎會以這般語氣說話。
剪昔一時入了迷怔,越覺自己身側危機潛伏。只可惜那女子說話的聲音極低,剪昔聽的也不是相當清楚,少不得耐下性子,豎著耳朵細聽。
那男子冷聲一哼,語調頗有些嘲諷的意味道:“老四,呵……他最是喜歡聽話的女人。你這般知事,但凡使些小手段出來,由不得她不上鉤。”
“可……”那女子聲音一頓,擔憂道:“不是奴婢憂心過重,實是四爺身側眼睛不少,只怕奴婢還未曾近身,便被旁人打殺個干凈了。且不說周如意如今正得四爺的意,日日膩在一處。就是四爺身邊的那個青鸞也不是個善茬,整日里將四爺盯得牢牢的。奴婢冷眼瞧了些日子,但凡有些姿色的丫頭,青鸞皆是暗自攔了下來,不叫她們近四爺的身。奴婢一個才剛入府的丫頭,若是表現太過,只怕青鸞那邊會是個不小的麻煩。”
那男子沉吟一聲,頗為不屑道:“那個周如意不過是個青頭,凡事皆是上趕著爭先。秋后的螞蚱罷了,想是蹦跶不了幾天。你也不用管她,自有人替你收拾她。”
“那青鸞呢?”那女子的不放心的問道。“青鸞在四爺身邊呆了不少時日,根子早便扎的死死的。若是只憑奴婢一人之力,完成爺交代的差事,實是有些困難。”
那男子陡然息了聲響,許久未曾言語。此番寂靜之下,倒將剪昔唬得了不得,只當這男子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忙不迭掩了口鼻,連大氣都不敢出上一聲。
好在那男子只是默然沉思,未有多久,復又開口說道:“此事倒是我考慮不周,你先小心應對著。目今,先不要搶著出頭,一切順其自然便是。待我這便處理妥當了,若是那青鸞實是礙手,想法子除掉便是。”
剪昔聽那男子說的頗為輕巧,只覺一股寒氣自心底陡然升起。只聽這男子說話的口氣,便知這男子必不是個良善之人。雖說不知此人是誰,剪昔下意識地對此人起了防備之心。剪昔心念微動,少不得將此人的說話聲音暗自記了下來,預備來日比照之用。
就在剪昔胡思亂想之時,那女子又輕聲說了幾句。因著聲音極低,剪昔一時也未曾聽清這女子口中所言為何。
那男子卻陡然一陣輕笑,語調輕快道:“好丫頭,若是來日成了事,必是少不了你的好處。如今,你只管將我交代你的差事辦得漂亮,便是這里的頭功一件!”
那女子似是羞然一笑,言語間頗有些情意道:“爺交代的事情,奴婢必是時時放在心上。待他日大計將成之時,只希望爺能念著奴婢的好。”
那男子語調淡然的說道:“放心,我不是那般不念舊情之人。”
“有爺這句話,奴婢死也甘心。”那女子突地吐出一言,緊接著,便是一陣腳步離開之聲。
剪昔忙不迭縮了縮身子,不多時,又有一陣略微沉悶的腳步聲響起。剪昔不知兩人是否走遠,當下也不敢起身。趁著藏身之際,又將方才聽得的消息細順了一遭。
這說話的男子提起謝庭嶸來,語氣頗為熟識,想是日常相熟之人,否則也不會以“老四”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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