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千鈞一發(1/2)
上回書子姜身死定罪名,蕭帝狠絕除邵家。如今接續上文,接著分。
且蕭帝此言一出,殿內皆是一片嘩然之聲。就連他們也未曾想到,蕭帝處置此事竟然如此果決。尚未細審,便這般輕易間就給邵長韞定了大逆不道之罪。雖邵家乃是前朝遺臣,可當年,這邵家開城迎帝之舉,仍是大成王朝得立的關鍵所在。
現如今,且不那詩是不是邵家長女所作,就蕭帝這般只聽信片面之言、便輕易結案的態度,實是叫人心寒。思及此處,眾人心中不免有了一絲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悲涼之意,瞧向蕭帝的眼神也不負當初般熾熱。
邵長韞聽蕭帝如此道,抬首直視蕭帝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深深地失望之色。他微微垂首,掩下眸中的苦澀蕭然。多年來,他事事布局,處處留線,就為防著蕭帝的猜疑之心。而今日,引得蕭帝大怒的所在,卻是要從他的義父邵文叔起。
宣文年間,邵文叔隱去身份潛入大齊王朝,襄助蕭帝順利登基稱帝一事,除蕭帝與邵家之人外,幾乎未有幾人知曉,可謂是頭一等的隱秘之事。那蕭帝出身草莽之家,雖當年借著起義的名頭推翻齊六世的統治,進而登基稱帝。可畢竟是后來居之,于這身份一事上比較其它而言,難免落了下乘。遂自蕭帝登基稱帝后,于身份臉面一事上自是格外看重。
那蕭帝自起義之始,便一直以賢德圣明之名美譽天下。四海諸民皆認定蕭帝是天擇的君主、地生的金龍,因其身負天命,方能推翻舊朝,改立新政。此等民心所向之下,自是為他自立為王了不少便宜。且蕭帝最重臉面,在此等大好局勢之下,他自然不會希冀當年之事再次被他人提及。亦是因此,為邵文叔正名一事便一拖再拖。
邵文叔也曾多次上書提及,只不過次次無果罷了。蕭帝深知此時新朝將立,根基尚不穩固,實是經不得半分風雨。若是此樁舊事重提,世間萬民知曉他的皇位并不是來的這般光明坦蕩,而是多年謀劃所得。難保不會再起波折,進而引得社稷動蕩、江山不穩,落得個民心盡失無可了局。
就是蕭帝這番私心所致,遂在他登基稱帝的幾載間,知道這樁內中隱由之人,大都被暗殺滅口。蕭帝多疑成性,素來認定只有死人才是保守秘密的最佳途徑。遂邵家身處這險灘急流之中,能夠得幸保全至今,其中所歷艱辛,自是不言而喻。
邵長韞深知蕭帝心性,遂自他承襲定國公一爵以來,實是不敢有半分松懈之時。雖然此時,蕭帝欲借邵謝倆家之勢,扶持淮王一派,借以平衡朝堂局勢。可誰又能保證今日這兩強相交的局面,不是他日兩家追罪的最好借口。亦是因此,無論是托銀于夏衡,還是送璽于廉王,都是他為防有朝一日蕭帝大發雷霆之怒時,能夠保全邵氏一脈的無奈之舉。
邵長韞曾設想過百般可能,可他未曾想邵府禍起之日,竟是來的這般迅猛。其來勢之洶涌,他幾乎都要支架不住。而其禍起之引,卻是因著一個嫡庶襲爵之爭,實是可笑至極。
思及此處,邵長韞抬首緩緩瞧了趙文華一眼,唇角苦澀之意頓起。當年總愛追在他身后的那個妹妹,終了還是變了,變得這般狠絕毒辣。
趙文華余光感受到邵長韞眼中深深地悲慟之色,她心底猛然一顫,竭盡全力方才壓住了心底的輕微悸動。當日,她為防邵長韞勘破自身動機,察覺到自己所行之計。這才沒有明面上討要子姜手書,反而另行其道,暗中指使自己的心腹陳婆子潛伏定國公府,私下盜取子姜手書,借以行今日文字之計。從而破壞謝邵兩家結親之事,進而削弱謝庭岳在族中威望。
可如今,蕭帝這番旨意,卻是趙文華始料未及的。她意想著,憑借邵家當年開城迎帝之功,此出文字計必不會傷及邵家根基。那蕭帝顧及臉面,必不會重責邵家。充其量,不過就是削爵抄家,貶為庶民罷了。只要邵家一倒,任他謝庭岳百臂通天,終也比不過她兒子謝庭嶸背后的勢力。
目今,邵家卻成了這般死局,怪只怪她不知這樁當年之事的背后隱情。更不知此事會將蕭帝心底最深的隱憂盡數勾出。
就在眾人心念斗轉之間,一行禁衛軍跨步入殿,悄無聲息的立在了邵家等人的背后。眾禁衛軍瞧見邵子期與沈辛夷兩人的凄慘模樣,竟是心有同情,一時也下不去手,愣在了當地。
那殿內的貴婦姐見有外男入殿,有那膽怯的,早便舉袖掩面,隱到殿內金柱之后。如今見蕭帝當真要處置邵家,有那些平日里與沈辛夷交好的夫人,此刻早已是戰戰兢兢、口不成言,唯恐蕭帝的怒氣牽連自身。
蕭帝端坐于龍椅之上,見進殿的禁衛軍許久未曾動靜,不由冷哼道“還不動手朕養你們這些這些廢物做什么”
那康王見事已至此,心中自是得意非常。他就顧慮著謝邵兩家結親給他帶來的諸多不利,自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卻未曾想,此事竟然會有如此反轉。若是依照蕭帝方才所言,今日這邵家只怕就要求生不得法了,那這謝邵兩家結親之事自是隨之煙消云散。不得那淮王亦會因此受了牽連,漸次失了圣心。
康王越想越樂,唇角也不由勾起一抹陰笑。稍一側首,見那些禁衛軍竟然愣在當地,遂不悅道“你們這些蠢貨,沒聽見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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