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夜宴驚變(四)(2/2)
帕之上,以墨線細細地繡著“緣鵠飾玉”四字。而那一頁殘卷之上的娟秀字,于他眼中卻是熟悉萬分。
這“緣鵠飾玉”四字當中的“玉”字與那“玉軫藻飾太平鳥”一句中的“玉”字,同出一人之手,再無舛錯的。而它,卻偏偏與自己大女兒邵子姜的親筆一模一樣。
康王妃見邵長韞許久未曾言語,以為他并未認出這字出于何人之手,便狀似不經意的道“定國公若是不認得這字,妃少不得要做個好人,告訴定國公一番。”
原來,自那謄寫詩的殘頁跌落康王妃眼前之時,她便依稀覺得這字面熟非常,似是在哪里見過。只不過因著她平時于詩詞之上研究甚少,一時間倒是沒想起來在哪里瞧見過。若不是方才淮王妃一聲輕咳,舉帕掩了口鼻。康王妃必是一點都想不起來,更莫像如今這般大膽的指證邵長韞了。
而那邵長韞見這方帕子與那首詩皆是直指邵子姜而去,一絲不祥的預感,頓時自他心中一閃而過。他未曾想趙文華一出手便是這般死局。今日的這出栽贓嫁禍,處處相連,緩緩相扣,遠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謀劃成的。
此計狠毒至極,竟是意欲借這文字獄一事,給他邵家扣下了一項如此大的罪名。依照蕭帝往日間對待此事態度,只怕今日不會輕易了局。而趙文華大動干戈行此毒計的目的,恐怕不僅僅是阻斷謝邵兩家聯姻這般簡單。
邵長韞通了關竅,還未及開口,便聽得康王妃從旁怪聲怪氣道“哎呦呦,淮王妃,你倒是坐得住。事到如今,你還要在那里裝聾作啞嗎”
淮王妃見蕭帝雙眸似利劍一般直掃自己而來,忙不迭起身來,嘴上囁喏了兩聲,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康王妃見淮王妃這幅吃癟樣,心下自是暗爽不已。她眉頭一豎,語調越發尖刻道“淮王妃不是慣來一張巧嘴嗎怎的今兒反倒成了啞巴。再者,這親家還沒成呢,淮王妃便這般包庇邵家,就不怕父王怪罪嗎”
“恩。”蕭帝聞言,面色便是一沉,喉間發出悠長的沉吟之聲。
“康王妃渾什么,這樣平白一頂大帽子,妃可是受不起。”
淮王妃見蕭帝動了真格,也不敢欺瞞,只得將晌午間于昭華殿內贈與子期手帕一事細細道來。
聽淮王妃這一席話完,眾人心中俱是一驚,因著不知宣文年間那樁舊事的背后實情,皆暗自將今日之事與當年的那樁陳年舊事相串聯。雖當年邵文叔于關鍵時刻投靠蕭帝,助蕭帝奪得皇位,可難保他心底未曾后悔過。更何況這邵長韞是邵文叔自教養大的,誰知他又存了何種心思今日這首詩,不得就是邵長韞借他女兒之手暗譏蕭帝無德。
至此,眾人心中各自有了思量,看向邵長韞的眼神也不復方才清明。
淮王妃話音將落,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道“父王,兒臣也算是瞧著那孩子長大的,實是不信她會有此不忠不孝之舉。兒臣懇請父王,將她傳召于此。兒臣要親自問問她,究竟為何要寫這首怨毒詩,公然挑釁父王。”
邵長韞聽此一言,心間如墜數九寒冬。這話明面上是為子姜開脫,可句句隱含之意,卻是將他邵家誹謗君主之罪板上釘釘。
“圣上,微臣”邵長韞緩緩開口,他心中已然做了最壞的打算。
可淮王妃此言卻是給蕭帝提了醒,他龍袖一揮,將邵長韞尚未出口之言盡數堵于喉間。蕭帝向來注重聲名,又怎能忍受有人公然挑釁與他。
此時,蕭帝也顧不得打壓康王一事。他目光陰寒如毒蛇一般,鎖目于邵長韞,冷冷道“邵卿,朕今日也叫你心服口服。就依淮王妃所言,傳定國公長女入府。”
蕭帝此言一出,再無更改。欲知此后又有何故事,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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