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朗月夜升(1/2)
上回書邵長韞遇攔感驚禍,卻不知子期此時業已命懸一線間。
如今且邵子期同朗月兩人被陳啟困于馬車之上,當真是進退兩無路。
朗月瑟縮著身子,不知該怎樣了局。她知自己一向蠢笨,不過仰仗姑娘憐惜,在府中才得了一絲臉面。今見如此景況,更是如同囚籠之鳥,欲破樊籠不得法,竟是連半分脫困之計也未曾想出。
許是朗月困獸般的神色取悅了陳啟,他冷冷一笑,語氣陰沉道“我的差事是你身后的那個丫頭,你且想好,她一命換你一命,你一命卻換不了她一命。”
朗月見陳啟一副板上釘釘之態,知此時必是掙扎無望。她悄悄扭動雙手,子期卻仍是昏睡不醒。朗月見狀,不禁皓齒緊咬,面上掙扎之色頓顯,半晌后才緩緩問道“我若將姑娘交與你,你話當真算數。”
“這是自然。”陳啟握緊匕首,哂笑一聲。
朗月牙根咯咯作響,憑著胸中僅余的一點氣勢,才堪堪止住自己哆嗦的雙手。她慢慢動了身子,緩緩向陳啟靠去。
陳啟見她神色如常,也未曾防備,伸手便要將子期扯入懷中。
誰知此時,變故頓生。朗月猛撲上前,雙手緊緊環住陳啟持匕之手。方才一直藏于她身后的子期,也被順勢推下。
就在這顛簸的一瞬之時,邵子期猛然驚醒。她俯爬于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腦中猶是混沌一片。
朗月尖聲大叫“姑娘快跑”
陳啟眼中兇光大現,雙手猛然一轉,便將朗月制于肘間。那朗月是閨中嬌養女兒,哪里能拼得過陳啟。只不過因心內存了死志,才勉強掣肘了陳啟一二。
“姑娘再不走,便枉費了朗月一片忠心”朗月扯心裂肺的大喊,終是驚醒了子期。
邵子期雙眸含淚,神色惶惶,一時慌不擇路,竟是徑直向那破廟之中跑去。
“耗子鉆米缸,這倒給老子省事了。”陳啟冷笑一聲,反手將朗月擊昏,緊趕著進了破廟之中。
邵子期雖穎悟絕倫、遠超眾人,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童,幾步之下,便讓陳啟堵在了破廟的大殿之內。
陳啟慨嘆一聲,冷笑道“二姑娘,這老天都要絕你,也無怪的我心狠了。”
邵子期竭力壓下心中惶遽,強作鎮定道“你是咱們府中的奴仆。”
陳啟眸色晶亮,頗有興致的問道“今日皇覺寺燒香,上上下下皆是作尋常百姓裝扮,姑娘是怎么瞧出來我是府內人的”
邵子期游目四顧,一面試圖尋出脫困之路,一面語調清亮回道“你的衣裳能唬得了人,可是言辭舉止卻是不能的。你若不是家下之人,怎會以昭穆次序相稱于我,此是頭宗。其二,爹爹這么久都未曾尋來,你必是用了什么移花接木的法子,才有了這一出偷梁換柱。你若不是家中奴仆,怎能神鬼不覺暗使此計。”
“你這丫頭,倒是不辱沒你邵氏一門的名頭。”陳啟挑眉冷笑,語調冰寒入骨道“既然如此,的就更留不得姑娘了。”
邵子期四下游目,卻發現除陳啟所倚殿門外,大殿之內并無其它出路。她狠咬舌尖,面上竭力聲色不動,篤定道“你的目的不是取我性命。”
陳啟不想被子期一語勘破,微微有些怔忡,驚疑之語脫口而出“你如何得知。”
邵子期不動聲色的后退兩步,緩緩靠于殿內供桌之前,笑道“你若要殺我,方才馬車之上就不會是迷香,而是毒霧了。”
“我將你們偷渡出來,另行殺之也可行。”
“此法多此一舉,未免有些畫蛇添足了。”邵子期一行負手蹲身、四下摸,一行假意惋惜道,“你若是有心殺我,方才馬車之上出手,再尋機逃出,豈不是更加便宜。如此觀之,你的目的不在取我性命。”
“你倒聰明。”陳啟嘴角狠狠地一抿,輕飄飄地道。“實言相告,我目的既不是你這丫頭的性命,亦不是你。若不是你們姊妹換了馬車,我現在只怕早已得手了。”
“爹爹”邵子期心下一凜,忽的大叫出聲。
陳啟被邵子期這一聲大叫所驚,惶然回首看去。邵子期亦趁勢揮手,將手中所攥之物盡數向陳啟擲去。
一時間,大殿內香灰彌漫,朦朧難睜其眸。邵子期掩了口鼻,趁機向殿門沖去。
那陳啟素聞邵子期鬼靈精怪,早于她出手之前便有了防備,揮手將那香灰粉塵擋去了大半。現見子期直沖殿門而去,伸手一攔,便將子期摔回殿中。
“好丫頭,當真伶俐,險些著了你的道。”陳啟拍了拍身上的灰末,語調陰沉刺耳道。“既如此,就別怪的心狠了。”
彼時,邵子期面上強撐的淡然之色盡數褪去,骨寒毛豎,顫若驚弓之鳥。
陳啟面上一片得色,抬手輕擊兩聲。逾時,便有幾聲衣袂颯颯之音遙遙傳來。陳啟喜形于色,笑道“我想我的人到了。”
來人緩步而行,手中側握著一把柳葉短刀。刀刃似暗夜寒月般冰寒刺骨,血印若藤蔓蜿蜒于刀身之上。
未及眼前,子期業已嗅到那短刀之上濃重的腥臭氣息。子期何曾見過這等血腥之景,她不禁瞪大雙眼,愣愣的盯著陳啟身后。
陳啟瞧見邵子期異常的神色,心中警覺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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