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二).(1/2)
[五周目]
直到吃完早飯,樊瑩也沒有出現。
秦舫要了第二碗豆漿。隔壁招牌準時落地,豆漿溫溫吞吞剛好入口。
她開始擔心了。擔心樊瑩不會來。
電影主角拯救的是愛人、朋友和地球,她不知道她的定位在哪里。
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筷桶,彎腰去撿,有一支筷子像是宇宙飛船被發射一樣,躍到她額頭上。秦舫的動作凝固了,等了一會兒,沒再有什么異動。店里的員工過來幫著一起收拾,她起身讓到一邊。
樊瑩進來,秦舫第一眼沒認出她。
她換了一套運動服,拎著一只摩托車頭盔,粉的。印著一堆廉價愛心的那種。
樊瑩的手指在頭盔殼上噠噠敲著,她有點緊張,風風火火進門,木頭人似的發了會兒呆,才看著秦舫說道:“我們去蟒山吧。”
說完將頭盔塞到秦舫手里。
她就不覺得這么沒頭沒腦會遭人拒絕?秦舫一面這么想,一面接著頭盔,乖乖戴上了。
樊瑩騎著一輛最普通的自行車,后座給秦舫放了一塊墊子。
自行車行駛途中,秦舫不會上車。她一開始就坐在后座,樊瑩吃力地扶著車身,一面抬起右腿繞過坐墩踩在車踏上。
車子蹬起來了,輕柔的氣流就卷起秦舫額頭前飄的幾綹碎發。
秦舫大咧咧抱住樊瑩的腰,樊瑩身體一僵,脊背挺得像是用量角器量過。
秦舫說:“其實一開始我想去蟒山旁邊的游樂場。”
樊瑩遲了一秒,回過頭看著她。眼中寫的不是茫然,是偽裝過后的茫然。
隱隱帶著哀求。
樊瑩早就發現她的“秘密”了,知道這個世上并不只有自己記得那些相同又不同的“今日”。
幾次得知秦舫的死訊,樊瑩已經承受不起。至于赴死的那個人有何感受,她根本不敢想。
秦舫輕描淡寫揭開了她一直回避的問題。
輕快的旅途一下變得沉重。
樊瑩緊緊捏著自行車把,視線變得有些模糊,然后她艱難地說了“抱歉”。
她一個人放不下,飛蛾撲火想要挽回秦舫也就算了。
可她早就知道了。第二次回溯時秦舫的意有所指,到第三次,她已懂了。
“哎,你看!”秦舫一只手指向天空,有意無意打斷了她醞釀剖白,“那團云,像不像是天梯?”
樊瑩并沒有找到秦舫指出的“天梯”,她偏著頭,只拿余光旁觀這個自己一眼喜歡上、剛才交往的女孩。
然后她聽見秦舫說,“我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非常珍貴。”
“我一定會救下你。”
好像唯有這句話才配得上秦舫的表態。
她像蚊子一樣“嗯”了一聲,然后自言自語:“上天給我機會,不會只讓我見證情人死亡吧。”
樊瑩還沒有機會了解秦舫,秦舫顯然也并不了解她。
路上停下來買飲料,秦舫徑直往飲用水的貨架走,而樊瑩在門口的冰柜拿了兩瓶紅茶。
樊瑩從車籃子里摸出來一只環保袋,四瓶水就將它裝得鼓囊囊。
半個小時車程,換自行車就不知道要多久。
兩個人閑聊時,樊瑩明顯感覺自己要更積極一些。從小學時代開始搜羅趣事,講到頭腦空空,反觀秦舫,則鮮少提及自己。
“你……”
秦舫迷惑的模樣,像是她壓根沒有來歷。
鼓足勇氣向秦舫邀約以前,樊瑩只與秦舫擦過幾回肩。后者行色匆匆,沒什么表情,她卻奇跡般腦補出輪回般的離合。
看一眼,就覺得這人將是自己的情人,心神蕩漾,就如隔著遙遙時光得到前世鑒證。
少年人的喜歡更似孤勇,動了念頭,就隨心而發。從來也沒想過,有一朝會后悔。
平安抵達蟒山腳下,在門**了一人十塊的入場費。
秦舫主動牽過了樊瑩的手,晃了晃彼此交握的手掌,她說:
“我應該是一個特效化妝師,從前在各個劇組輪流轉的。可我記不太清了。”
“就好像我是假的,是人隨口捏造的。”
“我記不起了。”我是誰。
這可比她的絮絮叨叨厲害多了。樊瑩只當秦舫不愿意多談自己的來歷,遞給秦舫一瓶礦泉水潤嗓。冰涼的飲用從喉嚨口滾過,就將那些說也說不清的言語擊潰了。
[六周目]
秦舫一腳踏錯幾百階階梯滾了個遍。一滾又滾回了早餐店。
于她是一眨眼,于樊瑩而言,又礙過了一晚。
見到樊瑩,秦舫第一句話:“蟒山,還去嗎?”
不去那處,換成別處,該倒的楣頭總能撞上。
“去。”樊瑩將粉色的頭盔又塞給秦舫,說道:“還沒上山頂呢。”
之前爬階梯出了事,這回坐的纜車。上到山頂,漫眼的翠綠連綿,往另一面還能看到游樂場五顏六色的設施。
兩個人沒費體力上了山,還學著寥寥幾個游客找了塊扁平的山石坐著休息。秦舫比樊瑩矮了一點,就傾著身子歪在樊瑩身上。過了一會兒,她覺得秦舫這面人墻搖搖晃晃不太穩固,一仰頭就抓到樊瑩在小雞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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