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作倀(1/2)
蘇十一并不知道馬車里的男人是誰。
不過,能從君悅樓出來,又穿著這樣的衣飾,想來非富即貴。
原本,他還生怕薛琬會有事,雖然趕著車,但一雙耳朵卻時時刻刻都聽著車廂里的動靜,一刻都不肯松懈。
直到此刻聽到薛琬充滿戲謔的狂言,他才安了心。
蘇十一有些無奈,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卻是甜滋滋的。
他挑了挑眉,高聲回答,“屬下覺得上次書生旁邊的坑位不夠大,不如埋了五位小倌的那塊地好。”
別人都說,惡人為虎作倀。
嗯,若她是那只虎,他就當個惡人又有何妨?
薛琬低低地笑。
笑得陳王汗毛都豎了起來。
陳王暗嘆自己不知道為什么鬼迷了心竅,居然就這樣上了賊車。
他最開始分明只是惜才,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會易容術的人才,想要結交一下罷了。
誰成想,這人才居然是這樣的惡人。
每當這種時候,他心里難免就有些哀怨。
他沒有母家,能在陛下跟前活到現在就已實屬不易,若是安分一些罷了,左右也能衣食無憂過一生。
可若是想要做點什么,真是比登天還難。
若不是長史曾與他生母有一兩分交情,肯暗地里照顧他指點他,他甚至連該怎樣培蓄自己的力量都不知道。
然而,想要有自己的勢力,實在是太難了。
他才剛開始,或許就要栽了。
陳王心情有些沉重,但不論如何,他都是陛下的皇子,堂堂正正一位王爺,輸人不輸陣,臉上的表情還是竭力維持著鎮靜的。
他咳了一聲,“閣下說笑了,本王在眾目睽睽下跟著閣下離開,若是子時之前未曾回宮,閣下也將會很麻煩。”
上個月,他剛滿十八,已經有了自己的王府。所以,他其實已經不住在宮里了。
但為了震懾一下賊人,他必須要將皇宮的名頭抬出來,強調一下,他可是陛下的兒子,他若是有什么閃失,雷霆震怒,豈是這幫凡夫俗子可以承受得起的?
薛琬的眉眼彎彎如同新月,“啊,陳王說的是。”
她頓了頓,“可是,所有人都看到陳王殿下是跟著連月公子走的,我又不是什么連月公子,誰又能找我的麻煩呢?”
交談到這里,連小花都看出來自家小姐是在逗這位好看得不得了的陳王殿下。
這丫頭膽大包天,心里除了小姐,什么規矩啊禮法啊都一并踩在腳下。
她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花花的大牙,“我們易了容,明早起來就不是這幅模樣啦,身上的衣服首飾打個包隨便尋一條河一扔,誰能找得到?”
畏縮在一旁的駱真忽也起了惡趣味,“對呀,連這馬車劈了能當柴火燒,還有什么會留下證據指向我們?什么都不會留下的,連半個腳印都不會。”
他忽然覺得,自己緊緊抓住的那只手,不僅能將他從噩運的深淵拉上來,似乎,還可以帶領著他去往更新奇更有趣的地方。
在今日之前,他不過是世間最微不足道的一顆野草,能汲汲營營茍活生存就已經不容易了,何嘗有過逗別人玩的時刻?
而且,他對面的人還是陳王。
陳王誒,他長得可真好看。
薛琬看到陳王明明心里害怕得要命,卻還強自裝作鎮定,不由有些好笑。
嗯,他身子坐得筆直,目光里除了一絲憤怒,也看不到害怕和恐懼。
可是,他微微發抖的雙腿卻出賣了他的心。
她終究是心軟,低聲嘆口氣說,“好了,你的地方到了,下車吧。”
我的地方……
陳王的雙手一顫,難道亂葬崗到了?
長史雖然對他指點繁多,幾乎已經成了他的智囊,可是并沒有教會他遇到這種危險應該怎么應付和逃脫。
他一下子慌了。
眼前這幫人既然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冒充平王,便足以證明他們的窮兇極惡和膽大包天。
他們根本就無視君權,藐視皇室。
所以,他們不在意他陳王的身份也是真的吧?
這就說明,這幫人完全做得出來將他活埋的事。
不,等等!
那人說,他要先辦事……辦什么事……
就在陳王心中驚疑不定之時,忽然覺得眼前一黑,他被人蒙住了頭。
對方居然在馬車里準備了布袋!天哪,他招惹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所有的忐忑都是真的,所有的害怕也是真的,只有鎮定才是假的。
饒是想要做一番大事業的陳王,此刻也不由不慌了。
他的聲音有著微微的顫抖,“你……究竟想對本王做什么?我警告你啊,你若是傷了本王一根毫毛,你這都是要株連九族的死罪!對,死罪!”
薛琬低低地笑了,語氣中頗是輕快,心情很好的樣子。
“知道啦,死罪,死罪。”
馬車停了下來,她掀開簾子,對著趕車的蘇十一悄然地翹起了大拇指,目光里滿是贊許。
接著,她笑著說,“陳王殿下,那咱們就有緣再見了!”
陳王被人用力地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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