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遮住(1/2)
將軍西府。
渾身上下遍布傷痕的少年,對身邊貼身親衛(wèi)吩咐道:“弘申,今日傷亡將士,皆要厚葬,并善待其家人。”
“屬下先前已命人去辦了。”名喚弘申的青年抱拳回道。
“還有,跟隨我一同回府的那位卜先生……”
“說話便說話,二公子休要再動!”一須發(fā)花白脾氣倒十分沖的老人,正為西玄包扎身上傷口,但因?qū)Ψ秸f話間多次挪動,致使他方包扎好的傷口再次裂開,滲出血來。
方才,西玄幾次言及傷亡兵甲,他便忍了,可此刻竟連一個好生生的大活人也勞他如此費心,這讓已是西家三代元老的章大夫心中不悅,“你若有心,還應關心自己身上的傷吧!”
西玄被他如此提醒,瞬間禁聲危坐。
章大夫為西玄包扎好身上多處傷口,這才起身,跪坐于桌案旁,執(zhí)筆在宣紙上勾連之時,還不忘調(diào)笑幾句,“二公子身上傷口看似兇險非常,但皆是皮外小傷,加之二公子身強體健,老夫為二公子開一副藥,相信不出五日,二公子定能痊愈。”
“章大夫所言當真?”一旁親衛(wèi)弘申,聞言心中驚喜不已。
“你說呢?”須發(fā)花白的章大夫側頭,未看弘申,反倒是剜了眼身旁少年,頓時吹胡子瞪眼,補充道:“服藥其間,二公子最好多飲酒,多練武,如此,老朽方才剛包扎好的諸多傷口,才能盡數(shù)裂開。”
“有勞章大夫了,玄兒定當謹記您老吩咐,服藥其間,絕不飲酒不練功。”西玄對身前面色極臭的老人點頭致謝,十分恭敬道:“弘申,你替我送送章大夫。”
“是。”弘申立即在前引路,“章大夫,您請。”
待兩人走遠,上身盡被紗布包裹的少年,分外鮮明的眉眼有稍涼,“蘇新開此刻在何處?”
在一旁侍候的丫鬟,突見素來和善風趣的二公子面色冷如冰雪,心中有些慌亂,“蘇公子被二爺喊去,不知吃了什么,突然腹瀉不止,先前已經(jīng)請章大夫診脈開藥了……現(xiàn)下應還在客房休息。”
“那還真是巧了。”少年全然不顧身上新傷,霍然起身,“我倒要好生瞧瞧咱們這蘇公子是如何腹瀉不止的!”
“是。”丫鬟放下手中茶盞,方欲去為自家公子去取外袍,卻險些被匆匆而來的一名小廝撞個滿懷。
“二公子,不好了,您先前讓小的好生照看的卜先生,將……將廚房里的東西都吃了個遍。”許是方才跑得過快,導致小廝說話氣息有些不穩(wěn)。
西玄看了眼門前小廝,隨口道:“吃就吃吧,命廚房再多備一些便是。”那一身紅衣的神棍,對自己算有大恩,雖然不知他是否真有卜卦的本事,但那一身武功修為卻不俗。
“二公子!”
“還有何事?”少年將傷勢較輕的左手手臂展開,便于丫鬟為其更衣。
“卜先……先生……將廚房內(nèi)的膳食皆品嘗一遍不說,還……還要嘗嘗二爺特意命人為夫人熬制的湯藥。”
西玄聞言,劍眉壓得越發(fā)低了,嬸娘多年臥病在床,每日緊靠那名貴藥材來吊著一口氣。
若是卜見瞧上其他物件,西玄自不會這般緊張。
“我隨你一同去看看。”西玄從丫鬟手中扯下還未來得及穿于身上的一件外袍,抬步出了房門。
在西玄途徑花園假山之時,突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過,怵然停于他身前半尺處。
兩人鼻尖險些相撞之時,被西玄敏捷抬手推開,他方才還有些陰郁的一雙眼眸,在看到面前于白日里便敢坦【胸】露【乳】、毫不在意禮數(shù)得神棍之后,驀然舒展,也顧不得先前湯藥之事,便已大笑起來,“哈哈哈……”
只見來人上身坦蕩蕩,下身僅穿一條褻褲,雙臂掛滿雞鴨,腰間酒壺少說也有七八,連手中長幡也被綁成布囊狀,其中瓜果隱約可見。
“卜先生身上的衣袍呢?”西玄看向緊隨其后的廚房掌事,笑問道。
“回稟二公子,方才……”似是有所顧慮,腰腹渾圓如身懷六甲的中年掌事頷首抬步上前,在西玄耳邊低聲道:“方才小的聽聞卜先生酒后醉言道:若是臟了他身衣袍,那日后便更難賣出手中靈符了。”
“二公子,你看他這般……”
西玄無奈大笑,抬起綁滿白紗的手,止住掌事余下之言,而后,竟間他抬手從那自稱卜算子的神棍身上拿下一只雞一壺酒,大口吃肉,仰頭灌下一口酒。
“識……識貨!”滿身酒氣,醉意微醺的卜見亦有些不甚清醒的手,拍了拍西玄肩膀,而后斜靠身旁青竹,踉蹌坐于地上,“天大地大,唯這酒菜最大!”
西玄抬手遣散院內(nèi)諸人,也如他一般席地而坐。
驀然想到戰(zhàn)場之上,沙漠無垠,白骨千里,糧草匱乏之時,能如此吃肉飲酒,乃是除卻上陣殺敵保家衛(wèi)國、凱旋而歸闔家團圓之外,三軍將士心中日思夜想之事。
身上僅穿一條褻褲的卜見,眼神尤為虛浮,猛然指向半空浮云,嗔怒道:“你這妖孽,壞我……靈符,哪里……逃……逃!”
“看我血符!”卜見撐起手中長幡,踉蹌起身,張口咬破兩指,指尖朝空中翻轉游走,看他手上力道與走向,不像是在畫符,反倒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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