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喜歡?送你(1/2)
“汪汪汪……”瘦弱黃狗三胖,搖尾跑向院門前滿腿泥污的田十。
田十卻不似先前那般將三胖抱起,只摸了摸它的腦袋,脫下鞋子放在門旁,赤腳進了鋪滿石板的院落,如往日一般為家中獸寵喂食。
面覆白紗的眼盲春花正坐于院中,將新折下的一枝桂花插在身旁瓷瓶中。
田舍與山林相依,院內北角溪流潺潺而過,既雅致又方便。
待田十為獸寵一一投喂食物后,才斂衣坐于春花面前石桌上,捏起桂花放入口中,又用手中魚干逗弄春花肩頭碧眼白毛的二狗子。
二狗子睡意慵懶,半抬起頭,微微瞇起的眼皮內溢滿厭惡與鄙夷。
春花仔細挑選方從樹上摘下的桂花,僅從那微不可察的動作間辨出對方心情,“有事?”
田十盯著對自己翻白眼的慵懶白貓,惡狠狠恐嚇道:“有本事你下來,咱們倆打一架!”
對于春花的問題,他恍若未聞。
春花也未再詢問。
碧眼白貓的二狗子,連看也未再看他一眼,只在春花肩頭懶懶挪了個方向,將屁股對著田十,圓滾滾的腦袋埋在春花脖間,繼續呼聲震天。
田十自覺無趣,低頭見眼盲春花正飛速挑出竹籃中殘損桂花,動作比尋常眼睛無礙之人還要快上一些,他面上并無半分驚詫,只好奇盯著那不知何時變得略顯蒼老的一雙手,“前些日子不是已經釀了三壇桂花酒了嗎?”
以往每逢花期,春花便會釀上三壇花酒,無論何種花,經他之手所釀的酒,味道皆令飲者欲罷不能。
只是,以往無論花勢如何、田十如何費盡唇舌,每種花春花也僅釀三壇花釀。
他說:飲酒如遇人,總要留些念想方是絕味。
“喝膩了?”春花側頭,用下巴杵了一杵肩上二狗子不斷晃動的尾巴,這才將手中一捧金黃桂香倒入酒壇中。
“怎會?”春花釀的酒,即便喝一輩子也絕不會膩。
“那便閉嘴。”春花略顯公鴨嗓的聲音響起,煞了一院景致。
田十不以為意地將魚干塞入口中,又揉了揉臉,才端起案上茶壺,斟了兩盞香茶。
杯中茶水溫熱,映那人面上白紗下唇角,越發顯得柔和。
田十細嗅杯中淡然茶香,直到茶湯見底,他才道:“今日,私塾中的馮樂師出門時馬驚了,摔傷了腿,大夫說他要在家休養一月。”
“書院中的孩子對半月一次的樂理課都滿懷期待,明日……你可否代馮先生暫去一次書院,為學生授課?”
田十所言書院,僅是他一人出資所建、收納四方貧困孩子讀書識字的地方,城中并非沒有樂師,只是書院名聲不顯、月銀不多,故而尋常先生鮮少愿意去。
就如今日,城中一名樂師聞得田十所提聘銀,只稱家中有事便讓下人送客,余下多位樂師聞得是田十來訪,皆稱病不出。
春花雖不這般世俗,但他性子孤傲,從不喜沾惹俗事,否則這些年田十也不會放著家中琴師不用,反去外面聘請樂師。
本以為春花會像先前一樣拒絕,卻聽他沙啞“嗯”了一聲。
“當真?”田十聞言驚喜不已,不禁抬手去探春花額頭,面前眼盲春花愣在原處,并未像素日那般一掌將他的手拍開。
“這個笨蛋,又睡著嘍。”田十無奈,剛想如往常一般提起春花衣襟,轉念間卻是彎腰將人扛在身上,然后順手拍了拍肩上人的屁股,“瞎瘦瞎瘦,講的便是你這樣的。”
“就你這般身量,將來可沒哪家姑娘能瞧上。”
田十看了眼天色,將人放到房中竹榻上,他看著春花臉上白紗,有些好奇白紗之下是何種面容。
十余年前,他初遇春花之時,不過舞勺之年。
十余年后,他已年近而立,這瞎子無論音容樣貌還是脾氣秉性,竟仍是那般,未有絲毫變化。
先前,田十也曾多次好奇想去掀那白紗,結果每次不是被春花打得鼻青臉腫,就是半月聞不到一絲酒味兒一點兒葷腥。
“嘶……”念及過往,田十倒吸一口涼氣,不禁揉了揉臉,但手上香味卻再次令他牙根打顫。
“一個大男人,身上還這樣香,定然是整日圍著花草轉悠,腌入了味兒。”田十咂了咂嘴,抬步來到房外,自言自語間不禁又打了個寒顫。
翌日,清晨。
因昨晚飲茶過多,一早便被尿意憋醒的田十直奔茅房,當他準備再回房睡個回籠覺時,恰好見那碧眼白貓的二狗子從院中晾衣架上扯下一物銜在口中,直奔前院而去。
“這個傻狗,又在干嘛?”田十見狀,瞬掃方才困意,立刻悄聲跟在二狗子身后,一探究竟。
白貓環視四周,見四下無人這才鉆入院中一處花叢,放下口中衣服,慵懶趴下,將整張圓潤貓臉埋在衣服上。
二狗子竟是用他剛洗干凈、還帶著清香皂角香味兒的衣服來做貓窩!
田十心中煩悶,以鼻孔哼氣。
這條傻狗,真是欺人太甚。
“你出來,咱們今天一定要打一架。”田十對著花叢中碧眼白貓滿身慵懶的二狗子怒吼道。
二狗子伏于地面,雙耳后扯,碧色雙眸凝視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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