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少年先生(1/2)
當年,西江月心脈受損,體內無法集聚內力。
對于習武之人而言,不能集聚內力,與廢人無異!
因而,鶴見臨行前為她在全身各處皆設置保命機關,卻未曾贈劍。
一者,怕自小便欲習武卻又求而不得的西江月睹物傷心;二者,刀劍無眼,這些利刃鶴見自是舍不得她去觸碰。
“姐姐,這劍……”木易盯著西江月手中秋水軟劍,目光漸漸轉向本是束帶的劍柄。
而那劍柄頂端,莫名多出的半朵白玉梅花,竟與方才那孟浪男子發間之物,一般無二。
“剛才那人?”此刻木易心中除卻震驚只剩憤恨,“是七年前傷了姐姐心脈的人?”
早些年,西江月每每思親,便會對著這銀柄束帶發呆。
“應該不是。”西江月搖頭,雖說時間過了七年,一個少年人的音容相貌會變化極大,但直覺卻告訴她,那人并非當年要取她心臟的銀箔少年。
所以,她方才用的是毒性最快的君莫笑,而非穿腸化骨之毒。
可那男子,卻知曉她在尋覓銀箔少年,并且隨身帶著能打開秋水劍鞘的白玉梅花簪。
或許,一切只是巧合。
“不許回去。”西江月蔥白指尖輕撫手中劍柄,雙目微合,聲音輕柔卻不容抗拒,“敵暗我明,行動更要謹。”
她苦苦尋覓七年的結果,幕后真兇方露出些許蛛絲馬跡,即使只是巧合,她也絕不敢有絲毫馬虎。
夜半驟雨初歇,霽月凄冷,清風微涼。
少年緊握劍鞘的手,青筋暴起,卻未再開口。
*
西楚,禹州城。
“東越蕭大將軍將那群北羌蠻夷打的落花流水,抱頭鼠竄,當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呀!”一白袍玉冠的青年,立于酒肆之中,手執青瓷盞,意氣風發,繼而道:“不過,比起咱們西小參軍絞殺北羌老巢的勇猛果決,那被北冥臻澆了一腦袋尿騷的東越護國大將軍,可就顯得嘖嘖嘖……”
青年口中嘖嘖聲,代替余下之言,其中意味不減反增。
眾人大笑。
此次,蕭維遣力抗北羌一戰大獲全勝,但北冥臻那一泡尿,亦是他今后難以磨滅的莫大恥辱。
一華服青年聞言,傲然道:“想那東越蕭維遣,苦守滄州三月有余,一直疲于守城避戰,置百姓于燎爐之上,予本以為他謀的便是這一線峰下揮劍雪恥,卻不想竟是放虎歸山,實乃武夫之勇,難當重任。”
華服青年言至于此,面色更為桀驁,“若予是那蕭維遣,在派兵夜燒北羌后營之時,亦會再令一員猛將于一線峰下設伏,一線峰道窄且長,北羌蠻夷定會為求生還,而自相殘殺,蜂擁去過那一線峰,如此一夫當關,方可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華服青年之言,引來些許附和:“梓之兄高論!那蕭維遣若如此,中原諸國,便不再被這北羌蠻夷所擾!他亦可免去北冥臻一線峰下那般羞辱!”
“公子所言不錯,但卻忘了那至關重要的一點。”角落中,跪坐于屏風后的少年,放下手中短劍,冷聲開口。
“哦?不知公子所言,是哪一點?”楚人孤傲,和而不群,尤擅辯難,故而那華服青年聞言,只側目望向屏風。
“滄州被圍困兩月,早已兵甲疲弱,稻草誘敵之謀,以虛實之變才將那北冥臻的警惕分散十中之五六,方得敵后縱火之機,使北羌腹背受敵。”
青袍男子手執酒壺,全然不顧眾人焦灼、期許目光,滿酒一杯后,繼而開口。
“且不說,蕭家軍中有無那一夫當關力戰北冥臻的勇士;僅東越皇帝先前所說擒北冥臻者封侯之言,放在重利的越人面前,又有誰會不心動?”
“蕭維遣一心貪圖小利,卻忘了北羌軍被困于滄州兩月有余,早已疲弱不堪,一夜竭力追殺,根本不足以將北羌軍困于一線峰下,何來看其為逃出升天而自相殘殺之言?”
“這……”青袍男子接連兩問,令眾人一時啞然。
“北冥臻雖暴虐無度,但治下之術,卻不輸于蕭維遣。”
一線峰之辱,便是最好佐證。
青袍男子之言,一針見血,眾人這才想到羌人剽悍,多勇夫;越人貪利,興商賈。
“如先生所言,那蕭維遣之計,亦不過如此?”刀光劍影的戰場廝殺,并非這些儒雅世族公子們所擅長,但將他國之事當做下酒談資,把酒揮扇指點江山,自然不會有人吝嗇點評一二。
二樓雅間內,木易聞言,面有不悅。
世人如何品評蕭維遣,與他無關!
但他們口中所說不過如此的計策,卻是出自西江月。
他絕不容許其他人說姐姐一個不字!就算是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師兄也不行!
西江月倒是面色如常,將指尖玉哨浸于清酒之中,黃昏夕陽斜照,越發顯得她纖纖十指幾近透明。
只聽樓下青袍男子繼續道:“此計乃虛實惑敵之法,算不上高明,但所謀者卻是位擅度人心之人。”
不知為何,說話男子驀然想到七年前那位唐姓少年,不過一個念頭,他手中清酒已蕩起層層漣漪,全無方才沉穩。
華服青年心中疑惑,卻不開口,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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